递烟的手指

我叫陈志远，今年55岁，经营一家茶叶店，闲暇时喜欢研究茶道和礼仪。生活平淡安稳，直到女儿的婚事让我意识到——有些细节，比言语更真实。

女儿林悦和男友张明恋爱三年，终于要结婚了。两家见面时，张明表现得体，谈吐大方，我和妻子都很满意。婚期定下后，我开始筹备婚宴——选酒店、定菜单、发请帖，一切都在顺利进行。

婚礼前一周，按照习俗，张明和他父母来家里商量细节。我拿出珍藏的茶叶招待，又递上一盒好烟，想和亲家公聊聊天。

张明接过烟盒，主动给在座的人分发。他抽出一支烟，用两根手指捏着烟嘴，递给我。

我愣住了。

递烟时捏烟嘴，意味着手指会碰到别人嘴唇接触的部分——这是极不礼貌的行为。讲究的人，应该捏着烟身，把过滤嘴朝向对方。

我看向张明，他浑然不觉，继续用同样的方式给他父亲递烟。

那一刻，我脑子里闪过许多画面——

- 上次吃饭，他打断长辈说话，自顾自地高谈阔论；

- 去商场时，他对服务员呼来喝去，毫无尊重；

- 林悦曾随口提过，他总忘记她的生日，却记得自己的游戏活动……

细节见人品。

当晚，我把林悦叫到书房。

“悦悦，这婚，不能结。”

“爸？！”她瞪大眼睛，“为什么？”

“他递烟时捏烟嘴。”

“就因为这个？！”她气笑了，“爸，您太小题大做了！”

“不是小题。”我摇头，“是他骨子里不尊重人。”

林悦哭了，说我不理解他们的感情。

我拿出一本相册，翻到她小时候的照片——她学钢琴，第一次登台表演，紧张得手心出汗。我告诉她：“那时候我就想，以后谁娶我女儿，得先过我这关——不是看他多有钱，而是看他懂不懂得珍惜你。”

“可他对我很好啊！”

“真的好吗？”我轻声问，“他记得你爱吃什么吗？你生病时，他会照顾你吗？他有没有在朋友面前维护过你？”

她沉默了。

第二天，我取消了婚宴。

张明一家怒气冲冲上门质问，我什么都没解释，只是递给他一支烟。

他接过去，又一次捏住了烟嘴。

林悦站在旁边，突然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

“爸，您是对的。”

后来，她遇到了现在的丈夫。第一次来家里，他递烟时，手指稳稳地捏着烟身，把过滤嘴朝向我。

我点点头，终于放心地把女儿交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