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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父六十大寿,全家逼我喝下一杯所谓的「福禄酒」。 他们说,这是老祖宗的规矩,能替岳父挡灾。

我是个赘婿。说好听点是上门女婿,说难听点就是个冤大头。岳父六十大寿,全家逼我喝下一杯所谓的「福禄酒」。他们说,这是老祖宗

我是个赘婿。

说好听点是上门女婿,说难听点就是个冤大头。

岳父六十大寿,全家逼我喝下一杯所谓的「福禄酒」。

他们说,这是老祖宗的规矩,能替岳父挡灾。

我喝了。

然后,我身上长出了和他家祖宗牌位上一模一样的诡异花纹。

他们说我被诅咒了,要把我关进老宅祠堂里「净化」。

我老婆吓得脸都白了,求我顺着他们。

我笑了。

净化?

都什么年代了,还玩封建迷信那套?

行啊。

你们想玩,我就陪你们玩。

不就是装神弄鬼吗?看谁比谁更专业。

他们要的是钱,要的是脸面,要的是我这个外人滚蛋。

而我,只想看他们辛辛苦苦搭起来的戏台子,是怎么被我一脚踹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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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岳父李山六十大寿,家里摆了八桌。

亲戚朋友坐得满满当当,敬酒的声音跟菜市场的吆喝一样。

我叫许安,是李家的上门女婿,也就是传说中的冤大头。

此刻,我正端着酒杯,站在主桌,接受所有人的注目礼。

李山红光满面,指着我,声音洪亮。

「各位,这是我女婿,许安。」

「今天,要当着大家的面,行一个我们老李家的规矩。」

我心里呵呵。

来了。

饭吃了不到半小时,正题就来了。

我老婆李月在桌子底下悄悄拽我衣角,手心全是汗。

我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安心。

只见我那便宜岳父,从一个古色古香的木盒里,端出一只黑陶酒杯。

杯子里的酒,颜色有点浑,跟没洗干净的墨水似的。

「按我们祖上的规矩,家里的长辈过整寿,小辈要替长辈『承福』。」

「尤其是女婿,那是半个儿,更得显孝心。」

李山把那杯酒推到我面前。

「许安,把这杯『福禄酒』干了,就算替我把接下来一年的灾病都挡过去了。」

他话说得好听,叫「承福」。

周围的亲戚立马开始起哄。

「哎呀,这可是大福气啊!许安有福了!」

「就是,能替老李挡灾,这是看得起你!」

我看着那杯酒,差点笑出声。

福气?

你们管这玩意儿叫福气?

这不就是以前大户人家找人「冲喜」、「挡煞」那套吗?

找个倒霉蛋,把晦气全转给他。

合着我这个上门女婿,就是个人形挡灾牌。

李月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想说话,被她妈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我拿起酒杯,闻了闻。

一股子草药混着泥土的腥气。

「爸,」我开口,声音不大,但足够全桌人听清,「这福气这么好,怎么不让我大舅哥来?」

我老婆她哥李杰,就坐在旁边,闻言一愣,脸上的肥肉都抖了抖。

李山的笑僵在脸上。

「规矩就是规矩,自古以来就是女婿来。」

「是吗?」我晃了晃杯子,「我怎么听说,古代只有地位最低的下人,才干这种事?」

「你!」李山脸色一沉。

「爸,您别误会。」我立刻换上一副笑脸,「我的意思是,这规矩是不是有点老了?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我们得讲科学。」

「我们家就讲规矩!」一个三叔公模样的人敲了敲桌子。

「许安,别给脸不要脸!让你喝是给你面子!」

我看着这群人。

一个个义正辞,好像我在亵渎神明。

李月快急哭了,一个劲儿给我使眼色。

我知道,我要是不喝,今天这事没法收场。

我更知道,这杯酒,就是他们给我准备的下马威。

也是一个套。

一个逼我离开李家的套。

「行。」我点点头,举起杯子。

「爸,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说完,我脖子一仰,把那杯浑浊的酒灌了下去。

酒液划过喉咙,又苦又涩,还有点麻。

跟喝中药似的。

李山脸上立刻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亲戚们又开始鼓掌叫好,仿佛我完成了一项伟大的壮举。

我放下杯子,若无其事地坐下,拿起筷子夹了口菜。

李月紧张地看着我:「你……你没事吧?」

「没事,」我小声说,「就是有点难喝。」

酒宴继续。

大概过了半小时,我感觉脖子后面有点痒。

我伸手挠了挠。

没当回事。

又过了十分钟,痒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从脖子蔓延到后背。

我借口去上厕所,进了卫生间,脱下衬衫。

镜子里,我自己的后背把我吓了一跳。

从我的后颈开始,一道道红色的印记浮现出来,像某种植物的藤蔓,盘根错节,一直延伸到我的腰。

那花纹……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

我见过这花纹。

就在李家祠堂的祖宗牌位上。

一模一样。

2

我从卫生间出来,脸色平静。

李山他们看到我,眼神里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和期待。

好像在等什么东西发作。

我坐回座位,李月凑过来,小声问:「怎么去了那么久?」

「没事,肚子有点不舒服。」我冲她笑了笑。

她看着我的脸,欲言又止。

我知道她想问什么。

她也知道那花纹代表什么。

那是李家传说中的「家-咒」。

据说,得罪了祖宗,身上就会长出这种印记,然后一天比一天虚弱,最后……死得不明不白。

当然,这是他们说的。

在我看来,这就是一种皮肤病,过敏,或者中毒。

那杯酒有问题。

酒宴结束,宾客散尽。

家里只剩下我们一家人。

李山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地开口了。

「许安啊,你……没什么感觉吧?」

我老婆她哥李杰,更是幸灾乐祸地看着我:「妹夫,我看你脸色不太好啊,是不是中邪了?」

我没理他,只是看着李山。

「爸,你那酒,是什么东西调的?」

「胡说!」李山一拍桌子,「那是祖宗传下来的方子,是福气!」

「福气能让人长一身红疹子?」我撸起袖子,手臂上已经能看到淡淡的红印了,「要不,这福气给大哥也来一杯?」

李杰的脸瞬间垮了下去。

「许安,你怎么说话呢?这是你的命!你替咱爸挡灾,那是天经地义!」

「行了!」李山打断他,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看着我。

「许安,看来……祖宗是怪罪你了。」

「怪罪我什么?」

「怪你心不诚!」他叹了口气,「你喝那杯酒的时候,心里不情不愿,祖宗都看在眼里。」

我差点被他这套说辞给气笑了。

真能编。

「那现在怎么办?」我顺着他的话说。

「只有一个办法了。」李山站起来,背着手,像个判官。

「去祠堂,在祖宗牌位前跪上三天三夜,兴许……祖宗能饶了你。」

李家的祠堂,就在这片老城区后面的一栋老宅子里。

阴森森的,据说以前还死过人。

他们这是想用心理战术击垮我。

让我相信自己真的被诅咒了,然后自己吓唬自己,精神崩溃。

「好。」我点了点头。

我答应得太干脆,他们反而愣住了。

李月拉住我:「许安,你别去,那里……」

「没事。」我捏了捏她的手,「我不信这些。正好,我去看看咱家老祖宗到底长什么样。」

当天晚上,我就被「请」进了老宅的祠堂。

门「吱呀」一声从外面锁上了。

祠堂里点着两根白蜡烛,光线昏暗。

一排排黑色的牌位立在供桌上,最中间的那个,就是刻着那种诡异花纹的初代祖宗。

空气里有股发霉和檀香混合的味道。

挺瘆人的。

换个胆小的,估计已经腿软了。

我掏出手机。

信号不错。

我先给自己拍了张照,然后把我后背上的花纹也拍了下来,发给我一个学医的朋友。

【我:哥们儿,看看这是什么皮肤病?】

【朋友:卧槽!你这是接触什么了?漆树?毒藤?这像是接触性皮炎的一种,而且是过敏性很强的那种植物毒素。赶紧去医院啊!】

我笑了。

果然。

我把手机架好,调好角度,打开了直播软件。

没错,我要直播。

标题我都想好了:《独家探秘!百年凶宅之李家祠堂!是真是假?今夜为你揭晓!》

我对着镜头,压低声音,营造出一种紧张的氛围。

「老铁们,我现在所在的位置,就是传说中闹鬼的李家祠堂。」

「他们说,我被下了咒,必须在这里跪三天三夜。」

「你们看,这就是那些祖宗牌位。」我把镜头转过去。

直播间的人数开始慢慢上涨。

[这主播胆子真大!]

[看着就吓人,主播快跑!]

[假的吧?剧本!]

我没理会弹幕,自顾自地开始我的「探险」。

「据说,这里一到半夜,就会有奇怪的声音。」

我一边说,一边走到墙角,敲了敲。

然后我把手机摄像头对准墙壁上一条不起眼的裂缝。

「大家看这里,这条裂缝,正对着外面的风口。风一吹,空气流过,就会产生类似哭泣或者呜咽的声音。这就是所谓的『鬼哭』。」

我解释得有理有据。

弹幕风向开始变了。

[卧槽!原来是这样!]

[主播是学物理的吗?]

[关注了关注了,这直播有意思!]

到了半夜,果然有「呜呜」的声音响起。

我淡定地把镜头对准裂缝:「老铁们,听,鬼来了。」

直播间的气氛瞬间被我带得又刺激又搞笑。

接下来,我又「破解」了「鬼火」(磷粉自燃)和「牌位会自己动」(横梁上有老鼠跑过)。

直播间人数冲破了一万人。

礼物刷得飞起。

我不仅没被吓到,反而赚了笔外快。

第二天一早,李杰来给我送饭。

他打开门,看到我正盘腿坐在地上,对着手机侃侃而谈,人都傻了。

「你……你在干什么?」

「直播啊。」我冲他晃了晃手机,「大哥要不要上个镜?给老铁们打个招呼?」

李杰看着我活蹦乱跳的样子,又看看我手机上飞速滚动的弹幕,脸都绿了。

他送完饭,落荒而逃。

我猜,他肯定是去给我岳父报信了。

3

李杰走后不到一小时,祠堂的门又被撞开了。

李山气冲冲地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一群族老。

一个个吹胡子瞪眼,看我的眼神像是要吃了我。

「许安!你……你竟敢在这里……搞这些乌烟瘴气的东西!」李山指着我的手机,气得手都发抖。

我慢悠悠地关掉直播,站起身。

「爸,这怎么能是乌烟瘴气呢?我这是在弘扬科学,破除封建迷信。响应国家号召呢。」

「你……你……」

一个族老走上前,指着我的鼻子骂:「不知死活的东西!祖宗的诅咒已经上身,你还敢在这里嬉皮笑脸!你会遭报应的!」

「报应?」我笑了,「您是说我身上的红疹子吗?」

我掏出手机,点开我那个医生朋友发来的诊断报告。

「麻烦您老人家看看,这叫『接触性皮炎』。是植物毒素引起的过敏反应。」

我把手机屏幕怼到他面前。

「让我过敏的东西,就是那杯『福禄酒』里的。或者说,是那个黑陶杯子。」

「我猜,那杯子上涂了一种特殊的植物汁液,对吧?」

李山和几个族老的脸色,瞬间变了。

他们没想到,我居然这么快就找到了原因。

「一派胡言!」李山嘴硬道,「那就是诅咒!是你心不诚,才会被祖宗惩罚!」

「是吗?」我走到那个刻着花纹的初代祖宗牌位前。

「那这个牌位,怎么解释?」

我伸手,猛地把那个牌位从供桌上拿了下来。

「住手!」

「别碰祖宗牌位!」

一群人惊叫起来,好像我拿的不是木头,是炸弹。

我把牌位翻过来。

牌位背面,有一行用刀刻的小字,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我早就觉得奇怪了,你们家这位初代祖宗,怎么就这么邪门。」

「我查了一下县志,李家这位祖宗,当年是靠着倒卖药材发的家。其中有一种药材,叫『血藤』,汁液有剧毒,能让人皮肤红肿,产生酷似藤蔓的图样。」

我用手指了指那行小字。

「这上面写的,应该就是『血藤』的用法吧?用来装神弄鬼,吓唬那些不听话的族人,或者……用来排挤外人?」

祠堂里,死一般的寂静。

李山和族老们的脸,从红到白,再从白到青,跟变色龙似的。

他们的秘密,就这么被我赤裸裸地揭穿了。

「许安!」李山终于爆发了,他指着我,声音嘶哑,「你以为你赢了?我告诉你,你别想得逞!」

「我得逞什么了?」我把牌位扔回桌上,发出「砰」的一声。

「我只是想证明,我没病,也没被诅咒。是你们,在害我。」

「你……你这是污蔑!」

「是不是污蔑,报警就知道了。」我晃了晃手机,「我昨晚的直播,可有好几万人看着呢。我身上的伤,手机里的诊断报告,都是证据。故意伤害,虽然判不了几年,但足够让你们李家的名声,在这片区里彻底臭掉。」

威胁。

赤裸裸的威胁。

他们用迷信威胁我,我就用法律威胁他们。

李山的胸口剧烈起伏着,他死死地瞪着我,眼神里的怨毒几乎要溢出来。

他知道,我抓到他的软肋了。

他们这种人,最看重的就是「脸面」。

「你到底想怎么样?」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我不想怎么样。」我整理了一下衣服,「我只想安安生生过日子。当然,前提是,没人想害我。」

我说完,绕过他们,大步走出了祠堂。

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我回头看了一眼那栋阴森的老宅,心里清楚,这事,还没完。

李山这种人,不会就这么算了。

我走到家门口,看到李月正焦急地等在那里。

看到我出来,她赶紧跑过来,抓着我的胳膊上下打量。

「你没事了?他们……他们没对你怎么样吧?」

「我能有什么事。」

「许安,」她咬着嘴唇,眼圈红了,「我爸他……他也是为了这个家……」

「为了这个家,就可以给我下毒?」我打断她。

她愣住了,说不出话来。

我看着她,心里有点失望。

我知道她懦弱,但没想到她这么拎不清。

正在这时,李山的电话打到了李月的手机上。

李月接起电话,脸色越来越白。

挂了电话,她看着我,声音都在抖。

「许安……我爸说……说这不是为了挡灾……」

「那为了什么?」

「为了老宅的继承权!他说……他说祖宗留下规矩,谁身上显现出『家-咒』的花纹,谁就自动放弃老宅的继承权!那房子……马上要拆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