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反清复明”再引舌战,索隐派领跑主流观点
《红楼梦》引发的学术大战至今未息,那就是索隐派、考证派和小说批评派的红学三派之间,你攻我伐,互不相让,争论不休,“几挥老拳”。迄今为止,没有哪派占得上风。
近日,《红楼梦》索隐派又在网络上再燃烽烟。大多数人站队,认同索隐派的观点,即林黛玉是崇祯皇帝、贾宝玉是传国玉玺、《红楼梦》讲的是“反清复明”云云。

针对上述争论,江苏省红楼梦学会会长@苗怀明认为,现在的年轻人喜欢玩梗,但不必当真。如果从学术角度,这些观点是不成立。
小编有话要说,对于苗会长的观点,不予苟同。为了质疑苗会长的观点,特搬来中国文化研究所所长刘梦溪老先生的学术文章《红楼梦与百年中国》,以玉攻砖。小编认为“索隐派”比“考证派”更有实证性和不可辩驳性。兹以刘梦溪老先生的学术观点贯穿全篇。
刘梦溪老先生认为:文化史上一些典范性著作,常常藏有特定文化系统的密码,《红楼梦》作者曹雪芹可谓深明此中三昧。

回顾百年以来的红学,我们可以发现一个特异的现象,现代中国思想文化舞台上许多第一流的人物,都程度不同地卷入红学。有的是自觉卷入,有的是被迫卷入,有的是不知不觉地误入。如蔡元培、胡适之、王国维、顾颉刚、俞平伯、郭沫若、吴宓、钱钟书、周汝昌、冯其庸、翦伯赞等,都卷入其中。
其中,考评派代表人物胡适批评蔡元培的《索隐》是“牵强附会”的“猜笨谜”,而索隐派代表人物蔡元培回答说:《红楼梦》的内容很“值得猜”。论战双方观点截然对立,措辞亦相当尖锐,但态度温婉忠厚,不失学者风度。

百年红学,波诡云谲,争吵不休,是学者们打架打得最多的领域。多年来,红学论争和红学公案之多,已成为红学的学科特点。所谓真理越辩越明。
我们先看一下索隐派的观点:
一、何谓索隐?刘梦溪老先生解释是,索隐的方法归结到一点,就是阐证本事。换句话说,此派所探寻的主要是历史事实和这些历史事实如何在书中加以表现,所以才称为索隐。
索隐派的红学观点,是坚持认为《红楼梦》是一部反映故国之思的具有民族主义思想的作品,如同蔡元培所说;“《石头记》者,清康熙朝政治小说也。书中本事在吊明之亡,揭清之失,而尤于汉族名士仕清者寓痛惜之意”。

蔡氏这段话,包括三层意思:一、《红楼梦》的“本事”;二、《红楼梦》的思想倾向;三、《红楼梦》的性质。政治小说,就是对《红楼梦》性质的概括。民族主义,指的是作品的思想倾向。“本事”,则是指作家借以创作的原始素材,以及题材和主题。这三层意思,是对索隐派红学观念的最准确的表述。特别对“本事”的看法,是索隐诸家立论的基础。
颜小四认为,索隐派把所有这一切都当作自己心目中的历史事实的投影,而不管是否有文学价值。《红楼梦发微》的作者弁山樵子认为索隐派的做法是:“人物外别有人物,事实外别有事实”。
二、至于考评派的观点:考证派红学也不能避开对“本事”的看法,只不过所注重的是作者的生平经历在作品中渗透的程度。

考证派的极端,恰好是把作品的艺术内容和作家的生平等同起来了,甚至直接肯定《红楼梦》是曹雪芹的“自叙传”。胡适的“贾政即是曹寅”、“贾宝玉即是曹雪芹”的论点。
这种激动自然不会达到‘反满复明’的程度,但偶尔对满清朝廷加以讥刺则完全是可能的。曹雪芹因家恨而逐渐发展出一种‘民族的认同感’,要说自传,世界上许多长篇作品都带有作家自传的成分。《红楼梦》写的处处是曹雪芹自己家庭的事,像胡先生所考的,连贾府的宗系都是曹雪芹照自己的宗系排的。

考评派的尖锐观点有:宝玉所爱的所娶的与续娶的女子都以皇帝妃子相比拟,从与女人关系这一点上说,以宝玉象征皇帝,应当是符合曹雪芹写《红楼梦》构想的原意。入住大观园的都是女人,此外只有宝玉一个男人,岂不正是宫中只有皇帝一个人是男人的象征?
当然,索隐派不这样认为。索隐派提出的宝玉颈上系的通灵玉是玉玺的象征,同时我们是否也可以推论,大观园中那些老婆子,很可能是宫中T监的象征?
总结一下,索隐派是认为《红楼梦》有反满思想的,而且认为不是一般的反满,而是全书的基本出发点和最后归宿,主旨就在于“反清复明”;考证派认为,《红楼梦》是曹雪芹的家世史,贾政就是曹,贾宝玉就是曹雪芹。

曹雪芹真是伟大的,他不仅用各种方式为《红楼梦》的结局、荣宁二府的未来,做出许多暗示和谶语,让后人烧脑。总之,依赖于《红楼梦》文本的红学研究,前途是无量的,无论再过多久,人们仍然会根据自己的生活经验和审美情趣,对《红楼梦》作出新的解释。
正如一千人眼中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红楼梦》也是如此,千人千解,每个时代,每一个人,都有自己心中的贾宝玉和林黛玉,都会对“红学”各派难以站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