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上，空气闷热，乘客们挤挤攘攘。
25岁的孕妇李晓楠挺着大肚子扶着车杆，脸色苍白，显然身体不适。
她的目光落在坐在车窗旁的男人身上，那是40岁的退伍兵赵铁柱。
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迷彩服，双手抱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目光平静地看向窗外。
“那个男的，你没看到人家怀孕了吗？让个座啊！”
一位大妈打破了车厢的沉默，语气里满是责备。
赵铁柱抬起头，瞥了大妈一眼，随后又低头紧紧抱住怀里的布袋，一动不动。
“现在的人真没素质！退伍兵了不起啊？退伍兵不是更该懂得尊老爱幼吗？”
有人开始附和，车厢里的气氛越来越紧张。
李晓楠脸涨得通红，小声说道：“没关系，我站一会儿就好。”
赵铁柱突然抬头，声音低沉而坚定：“你们知道什么？我不让座，是有原因的。”
话音刚落，他拉开了布袋的拉链，车厢里瞬间一片哗然……
01
赵铁柱，40岁，土生土长的农村汉子。
他出生在北方一个穷得叮当响的小山村，家里兄弟姐妹多，父母勤劳却难以养活全家。
他从小就懂得什么叫“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小时候，赵铁柱最盼望的不是过年，而是能有一双属于自己的新鞋。
可惜，这个愿望直到他参军才实现。
18岁那年，赵铁柱光着脚跑到了镇上的征兵处。
他站得笔直，声音洪亮：“我想当兵！”
部队生活让赵铁柱彻底脱胎换骨。
从一个半大小子，变成了能扛枪、会吃苦的硬汉。
他在部队的十几年里，吃了不少苦，立过两次三等功，但也留下了伤病。
尤其是右腿，训练时被石头砸伤后落下了暗疾，每到阴天下雨就隐隐作痛。
退伍时，领导拍着他的肩膀说：“铁柱，回去吧，好好过日子。你吃苦耐劳，一定能把日子过好。”
赵铁柱带着一纸退伍证，和满腔的斗志回到了家乡。
然而，现实远比他想象的要残酷。
赵铁柱退伍后，娶了村里老实肯干的王翠兰。
两人日子虽苦，却也有滋有味。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三年前，王翠兰因胃癌去世，留下了赵铁柱和8岁的女儿赵小梅相依为命。
妻子走后，赵铁柱一个人扛起了整个家。
他白天在工地打零工，晚上回家烧饭、洗衣、辅导女儿写作业，忙得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赵小梅是个懂事的孩子，从不乱花钱，也从不和别的同学攀比。
可赵铁柱知道，女儿心里藏着许多小小的愿望。
有一次，赵铁柱发现赵小梅偷偷把同学送给她的小礼物藏在枕头底下，那是一只粉红色的发夹。
赵铁柱问她：“小梅，喜欢这个发夹吗？”
赵小梅摇摇头：“爸爸，我不喜欢，太花哨了。”
可赵铁柱看得出来，女儿摸着发夹时，眼睛里闪着亮光。
赵铁柱心里一阵酸楚：别人家的孩子能轻易得到的东西，到了小梅这里，却成了奢望。
他暗下决心：无论再苦再难，他都要给小梅更好的生活。
02
这一天，赵铁柱坐上了公交车，怀里抱着一个布袋，里面装着一件对他来说无比重要的东西。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刹车声让他的思绪戛然而止。
车门打开，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孕妇走了上来。
她看起来二十多岁，脸色苍白，额头还有细密的汗珠，一只手扶着车杆，另一只手轻轻捂着肚子，显然身体不太舒服。
孕妇上车后，目光在车厢内扫了一圈，试图找到一个空位，可惜车厢里已经坐满了人。
她站在过道中央，脸上的疲惫掩饰不住。
车厢里一片安静，没人主动站起来让座。
就在这时，一个大妈站了出来，声音不大不小，却足够让整个车厢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那个男的，你没看到孕妇吗？这么大肚子，你还坐着不动？”
赵铁柱抬起头，看向大妈，又看了一眼站着的孕妇。
他的目光在她苍白的脸上停留了片刻，随后又低头盯着自己的布袋。
他的手指微微发紧，像是在做某种挣扎和抉择。
“喂，我说你呢！”大妈见赵铁柱没有动静，声音顿时提高了八度，“你是瞎了还是聋了？这么年轻力壮的一个人，连孕妇都不让座，真是没素质！”
赵铁柱的眉头皱了一下，抬起头看了大妈一眼，眼里带着一丝隐忍和倔强。
“我……”赵铁柱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怀里的布袋上，手下意识地抱得更紧了些。
车厢里的其他人也开始议论起来。
“哎，现在的人啊，真是自私！”
“看他那样，穿着迷彩服，还以为自己多有本事呢，结果连孕妇都不让！”
“退伍兵不都最讲规矩的吗？怎么这样？”
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子，扎在赵铁柱的身上。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难堪，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他低着头，像是没有听见一样，手却始终没有松开布袋。
赵铁柱的沉默激起了更多的不满。
“你说句话啊！哑巴了？”大妈不依不饶，手指着赵铁柱，语气里满是鄙夷，“看着人家肚子这么大，你好意思坐着？”
“妈，别吵了，真的没关系，我站一会儿就好。”孕妇李晓楠小声说道，声音里透着一丝疲惫和无奈。
赵铁柱抬头看了她一眼，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知道，她是真的累了，也是真的需要休息。
可他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布袋，心里暗暗说道：“不行，我不能让座。如果东西掉了、坏了，我就没办法交代了。”
赵铁柱的沉默和坚持让车厢里的气氛变得愈发紧张，甚至有些压抑。
“真是没公德心！”一个中年男人站了出来，拍了拍赵铁柱的肩膀，“兄弟，让个座吧。人家孕妇多不容易，你退伍兵不都是最讲担当的吗？”
赵铁柱抬起头，目光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语气低沉而平静：“担当？我有我的担当。”
他的这句话让车厢里的议论声顿时安静了几秒。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随即又爆发出更多的质疑和嘲讽。
“担当？坐着不动还叫担当？”
“就会找借口！”
赵铁柱没有再解释，他低着头，双手牢牢抓着布袋，目光落在地面上，脸上依旧是那副倔强的表情。
没人知道，他心里正经历着怎样的煎熬和矛盾。
他不是不想让座，他也知道孕妇需要休息，可他不能冒险。
他的生活已经够难了，他不能再承受任何意外。
“对不起了。”赵铁柱在心里默默说道，“不是我不想让，而是我不能让。”
03
赵铁柱低头抿着嘴，手依旧死死抓着布袋，像是要把所有的委屈和矛盾压在心底。可车厢内的众人却没有放过他。
大妈站在他面前，气得直拍车杆，声音尖锐：“你还真是铁了心了？看看人家姑娘，大肚子都快站不住了，你心里就一点不愧疚吗？”
“就是，这种男人最自私了！”旁边有人附和，“看着挺老实，没想到一点心眼都没有。”
“退伍兵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个普通人吗？”
每一句话像是一根鞭子，狠狠抽在赵铁柱的心上。
他的脸色微微发白，手指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却始终没有站起来。
他想开口解释，可又觉得自己无论怎么说，别人都不会理解。
孕妇李晓楠低着头，抿了抿嘴唇，轻声说道：“大姐，真的没关系，我站一会儿就好，别吵了。”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丝哽咽，显然已经被这场争执弄得心力交瘁。
赵铁柱抬头看了她一眼，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知道她很难受，也知道她站不住，可他更知道，如果布袋里的东西出事，他更无法交代。
李晓楠站在车厢中央，双手扶着车杆，脚步有些踉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她怀孕6个月，身体一直不太好，这次产检医生还特意叮嘱她多注意休息，不要太过劳累。
可偏偏今天，她的丈夫张建国忙得脱不开身，让她一个人坐公交回家。
李晓楠从小家境不好，结婚后更是被婆婆孙淑珍各种挑剔，觉得她是个“花钱的累赘”。
她从来不敢抱怨什么，只能把所有委屈藏在心里。
现在，她站在车上，听着大家激烈的争论，心里又是感动又是难过。
“我不过是怀孕了，为什么要让所有人对我好？”
李晓楠咬了咬嘴唇，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她低头看了一眼赵铁柱，虽然对方的行为让她感到不解，但她却无法真正生气。
她的心里隐隐觉得，这个男人坚持不让座，或许真的有他的难处。
“你到底什么意思？”大妈瞪着赵铁柱，语气越来越强硬，“给个理由啊！你倒是说话啊！”
赵铁柱缓缓抬头，目光平静地看着大妈，声音低沉却坚定：“我不能让座。”
“不能让座？”旁边一个中年男人冷笑了一声，“怎么着，你那座位上有金砖啊？”
赵铁柱没有回话，只是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布袋，手指又紧了紧。
他的表情倔强而隐忍，像是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车厢里的乘客们开始纷纷议论起来。
“布袋里到底装了什么东西？这么重要？”
“不会是啥见不得人的东西吧？”
“退伍兵还能干啥坏事？我看就是死脑筋！”
赵铁柱抬起头，目光冷冷地扫了一圈，低声说道：“你们想得太多了。”
就在车厢内的争论愈演愈烈时，站在车厢中央的李晓楠突然身体一晃，整个人向后倒去。
“哎呀！孕妇晕倒了！”有人喊了一声，车厢内顿时一片慌乱。
赵铁柱反应极快，他一手抱着布袋，一手猛地伸出去扶住了李晓楠。
他的动作干脆利落，稳稳扶住了她，并用肩膀抵住她的身体，防止她滑倒。
“快给她找个座位！”一个乘客喊道。
这时，离得最近的一个年轻小伙子赶紧站起来，腾出座位。
赵铁柱小心翼翼地扶着李晓楠坐下，然后轻声问道：“怎么样？还好吗？”
李晓楠脸色苍白，额头上满是冷汗，她虚弱地摇了摇头：“我……有点头晕。”
赵铁柱皱了皱眉，低声说道：“靠着别动，我帮你找点水。”
就在赵铁柱弯下腰准备拿水瓶时，他怀里的布袋因为动作幅度太大，滑落到了地上。
布袋的拉链开了一角，里面的东西露出了一点点边缘。
车厢里的人全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