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陆弃

12月19日，巴基斯坦外交部紧急召集各国驻巴外交官，通报一件让整个国家神经紧绷的事情。不是边境交火，也不是空中摩擦，而是印度在上游突然放水，却没有任何预警。用巴方的话说，这已经不是调度失误，而是在把水当成武器。

巴基斯坦副总理兼外长伊沙克·达尔的表态相当直接。他说，就在几天前，巴方监测到河流水位异常暴涨，而印度方面没有提前发布任何通报。这不是雨季，也不是突发自然灾害，而是人为操作。更要命的是，这一刀正砍在巴基斯坦农业最关键的时间节点上。在一个高度依赖灌溉的国家，水不是资源，是命根子。

印度这次突然放水，带来的不是一场普通洪水，而是一连串连锁反应。农田被淹，庄稼减产，粮食安全承压，地方经济直接受创。达尔的措辞很重，说这种行为非法、不负责任，甚至可能引发人道主义危机。这不是外交场合的情绪宣泄，而是对现实后果的判断。而更让巴方愤怒的是，这不是第一次。

今年9月，上游的印度同样突然放水，洪水顺流而下，巴基斯坦东部数百个村庄瞬间被吞没。房屋倒塌，牲畜被冲走，许多家庭站在被淹没的家园前，只剩下沉默。那一次，印度给出的说法是强降雨所致，并且声称已经提前发出警告。但这一次，印度连解释都懒得给。

问题恰恰在这里。如果是自然灾害，信息共享是基本义务。如果是工程调度，提前通报更是最低限度的责任。可偏偏在12月这次放水中，印度什么都没说。水闸一开，洪峰直下，所有后果让下游自己承担。这已经不是“技术问题”，而是态度问题。

印巴之间不是没有规则。相反，两国在水资源问题上，恰恰有一份被国际社会长期视为典范的协议，那就是《印度河用水条约》。这份条约存在的意义，就是防止上游国家随意操纵水资源，把自然河流变成政治工具。而现在，印度的行为，正在一点点掏空这份条约的底线。

过去几年，印度国内多次传出“重新审视条约”“加强对上游水源控制”的声音。每一次，都会被解释为内部讨论或技术升级。但当这些讨论开始变成现实操作，当放水不再提前告知，当下游国家只能靠监测数据来判断生死，这条线其实已经被踩过了。所谓“水武器化”，并不是夸张修辞，而是一种危险趋势。

在印巴这样本就高度紧张的关系中，任何涉及生存资源的操作，都会被放大解读。水不像子弹那样立刻见血，但它的破坏更隐蔽、更持久。一次洪水毁掉的不只是当季收成，还有农民下一年的信心，地方政府的财政能力，以及整个社会的稳定预期。

更现实的问题是，这种行为极容易被复制。如果今天可以不打招呼放水，明天就可以以“工程需要”为由长期限流。如果国际社会对此选择沉默，那么水资源博弈就会成为南亚新的不稳定源头。到那时，真正被拖进风险漩涡的，不只是一条河流，而是整个地区。

印度当然可以辩解，说这是技术调度，是自然条件变化。但在国际关系中，真正起作用的，从来不是单方面的说辞，而是行为本身释放的信号。当你反复在敏感节点做出对下游极其不利的选择，再强调“无意为之”，已经很难取信于人。尤其是在印巴关系本就低位运行的背景下，这种做法只会让不信任进一步固化。

水本该是连接区域的纽带，而不是撕裂关系的工具。可当它被用来施压、试探、甚至威慑时，后果往往比军事摩擦更难收拾。因为水的问题，一旦失控，没人能快速踩刹车。

印度这一次的选择，未必是精心设计的战略行动，但它的效果，已经具备了战略冲击力。巴基斯坦的愤怒，并不只是针对一次放水，而是针对一种正在成型的危险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