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社畜姜沅在回家的路上,遭遇重大连环车祸。醒来发现自己穿到了某个平行时空。
原身本是首辅原配,从住茅草屋,一路陪着丈夫官居一人之下的首辅。
可男人有钱有权了就变心,因七出之条的无子将她休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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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朋友、小朋友们六一快乐!
01
姜沅看着简陋的屋舍,头一次对家徒四壁有了实感。
脖子上一阵阵钝痛,每次呼吸都忍不住咳嗽,原身上吊自尽,刚被弟弟和侍女救下来。
弟弟靠在门框上,痞气十足。“没事了,我就先回了。阿姐,你别那么想不开。”他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离开。
侍女豆芽的眼中嗪满泪水。“姑娘,您别丢下我。”开口又是一阵哭唧唧。
姜沅摸了摸抽痛的额角,闭着眼睛,拒绝说话。“老天呀,这是给我干哪来了!”
修养了几日,姜沅躺不下去了。
家中的米缸见了底,每天偷偷洗衣服补贴家用的豆芽,十个手指头都磨破流血。
原身同前夫和离的时候,得了这么间小铺子。跟弟弟、豆芽三个人加在一起,认识的字还没有一本书的多,她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家书店。
豆芽为她解了惑,“您说,大人清廉,买卖旁的,对他官声有碍。”
姜沅忍不住翻白眼,傻女人,人家都另娶了,你还在这记得什么夫妻情深。
“要不开个赌坊?”不为赚钱,能抹黑前任就行!
算了!“过去就过去了,没必要对着旧人,耿耿于怀。”
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开店、赚钱,说干就干,她按照现代书店的模式,根据书籍的内容进行分类陈列。
还让豆芽专门安排上了茶点、雅座,付过茶点费用的客人,可以在店内免费看书。
这样,一笔茶点费用,一笔卖书费用。姜沅拍了拍手,感慨自己的杰作。
书上全部都是繁体字,她自认文化水平不低,却也犯了难,她一边学习古字,一边鼓捣了几日,进展极其缓慢,只能保证个清新干净,小店勉强算是开了门。
有一位公子偶然间进门,就成了这里的常客。惯常点一壶茶,坐在东南边的角落,一看书就是一天。
他谈吐不凡,姜沅偶尔也会向他请教些书籍古字,一来二去,两人便熟识起来。他名唤冯语堂,是当今国公府的嫡次子,爱好读书却不想参加科举,每日躲在这里纯粹是为了躲清闲。
姜沅摇摇头,感慨自己理解不了高富帅二代的脑回路。这不就是典型的爸妈想要我考公务员,我每天在外假装上班么。
“不好了,出事了!”弟弟的好兄弟一身泥的上了门。
姜沅那个没出息、天天在外面混的弟弟,不知道得罪了谁,被关到顺天府大牢去了。
02
天气转凉,天空飘起了小雪。
姜沅身穿单衣,站在顺天府衙外,焦急的走来走去。
家中仅有的银子都揣在身上,现在只想见那个不争气的弟弟一眼,总得听听当事人怎么说,才好实施救援。
结果,苦哈哈等了一下午,人都冻麻了,衙门愣是不肯通融。
姜沅一跺脚,打道回府。她现在平民一个,求见无门,实属正常。
“不救了!”
转身要走,又狠不下心。
“去范府!”
想来想去,能求的只有前夫。
大门口,依旧是闭门羹。管家苦着一张脸,满脸愧疚。说来说去,就是首辅不在,不敢放她进去。
随身掏出一包银子,为难的模样像是处理打秋风的乞丐。
姜沅生气要走,好歹为银子折了腰,去而复返,拿走了那包银子。
掂量掂量,足足有二十两。这些银子,也够普通人家,过活半年。
姜沅又马不停蹄奔向顺天府衙门,好说歹说,一通疏通,勉强送了些吃用到弟弟面前。听他说见义勇为,救下个唱曲的姑娘,结果对方是个官二代,身上受了伤,现在还没醒过来。
弟弟摊上的案子不小,闹不好扣上故意杀人的帽子就是死刑。
姜沅坐在屋子里生闷气,眼看着书店开起来,日子好转,弟弟这边又出事,心累,吃不下饭。
她摸了摸嗓子,不舒服,还有点想吐。
如此忍着,想着睡一觉就好。结果半夜开始,就发起了高热。
温水擦身,温度不降,豆芽担心姑娘出事,连夜请来回春堂的大夫。
大夫一号脉,竟然是喜脉,小家伙争气,一顿折腾下来,如今已经三月有余,胎相很稳。
姜沅不用算也知道,腹中这个正是前夫的。
她母单二十多年,连男人的手还都没有牵过,生孩子,“不不不,绝对不行。”
“端过来。”
当机立断就要打胎,黑乎乎的汤药飘着油花,豆芽端着的手一直在抖。她想劝自家姑娘留下这个孩子,好跟首辅再续前缘。
姜沅白眼一番,无语加无力。
原身十四岁的时候跟范首辅成婚,她是落魄贵族家的小姐,家中百亩良田,父母早逝后,跟弟弟相依为命,住在乡间。
范修文的父亲被下邢狱冤枉致死,家中财产全部充公,带着寡母、幼弟晕倒在姜沅家门前。
少女姜沅对范修文一见钟情,两人在月亮的见证下成婚。用百亩良田做嫁妆,帮范家填补亏空,还债。
一家五口,搬到拥挤的茅草屋,靠姜沅下地种田过活。
她家里家外,一把好手,侍奉婆婆勤谨,照顾弟弟们用心。苦熬十载,终于等到范修文高中状元。
搬到京城,享福的好日子才过了没几天,就用七出之条的无子,将她休弃出门。
原身还自我催眠,觉得是自己生不了孩子,这才想不开自尽。
姜沅看得清楚明白、分明是范渣男有了新欢,迫不及待让妻子让位。
用七出之条的无子休妻,结果肚中却有了三个月的身孕。
“真是讽刺啊!”
03
外面突然吵闹起来,豆芽顶不住,姜沅只好强撑着起身去看。
竟是左右临舍不知道从何处得知,她是被休弃的下堂妇,喊打喊杀,要她搬走。
女子犯了七出之条,是伤风败俗的丑事,她住在这里,会影响邻居们的运势。
争吵推搡间,不知道是谁下黑手,一下子将有孕的姜沅推倒在地。
她捂着肚子疼的站不起来。
好在店里的常客冯郎君正巧过来,邻居们怕摊上官司,这才你推我我推你的,不想担责,一窝蜂的又离开。
离开前,还不忘放言,让姜沅尽快搬走。
姜沅下身见红,冯郎君好人做到底,又将两个人送去了回春堂。
大夫诊断后,好在腹中孩子命大,只是轻微动了胎气。
姜沅累极了,又发起高热。再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回了自己的小屋子。
“豆芽...我渴了。”
她挣扎着起身,却发现,身旁正坐着的人,一张陌生的脸。
茶杯递到嘴边,她就着男人的手,喝下,润了润犹如吞刀片的喉咙,不肖多想,便猜出了男人的身份。
“便宜前夫!”
这男人怎么看,眉弓立体,狭长的丹凤眼,鼻梁高挺,下颌线流畅清晰,怎么看怎么像个奸臣。
“跟我回去。”声音倒是出奇的好听,低沉有力,醇厚又有磁性。
姜沅眼都没抬,喝完水,又将人晾到一边。
“我不。”
范首辅皱眉,显然没被原身拒绝过,有些不习惯。但人是个聪明的。
“阿弟被判了流刑,不日就要出发,你手头没有银子了吧?”
又从怀中掏出一沓文书,算是又一个重磅炸弹。
“算上前日你拿走的那二十两,在我这里总共借去了百十两有余,别的没有,就用你这间书铺来抵。”
姜沅匆匆浏览,才发现,自家好弟弟没少背着自己跟前夫借银子,七七八八全是借据。
“你...”姜沅理亏,骂人的话说不出。
范首辅挑眉,大有种你早点就范也不必如此难看的意味。
“你跟我回府,生下孩子放你自由,咱们的债一笔勾销。”范首辅当面,将借据撕的粉碎。
“我会打点官差,叫他们在路上照应阿弟,三年之后,还你个全须全尾的。”
姜沅被人拿捏得死死的,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恨恨咬牙,点头成交。
04
再踏入范府,这次她不是委曲求全的原身,而是新时代独立女性姜沅。
“我住哪?”
范府内院,接她的是范首辅现在的宠妾-秦柔。
秦柔本也是官宦女,家中父亲获罪入狱,不幸流落青楼。
诗书琴画样样精通,这么多年在楼中苦熬,守身如玉,终于等到惺惺相惜的范首辅,两人经历相似,那是好一个相见恨晚。
姜沅一看,就知道秦柔绝对是顶级绿茶,聪明又极其漂亮,一般的女人都不是她的对手,何况心地善良的原身。
她摇摇头,挺了挺还没有显怀的肚子,故意恶心人。“有劳了,秦...姨娘。”
秦柔的笑容僵在脸上,她平日最不喜欢的就是被人诟病的妾室身份,姜沅被休出府后,都自称一句范府夫人。
“姐姐怎么生分了?从前都叫我妹妹的?”
“不喜欢了,不想叫了,有问题吗?”姜沅可不是个好脾气的,没空在这玩姐妹情深那一套。
绕过去,径直进了院子。
身后,秦柔一口银牙咬碎,派人专门将她推了个跟头,孩子都没掉,还真是命大!
姜沅还住在原来的院子,院内摆设没什么大变化。倒是一对花瓶吸引了她的注意。
院内等待的侍女小白菜站出来回话,“这是秦夫人专门送来的,说是贺您有孕之喜。”
“嗯!”姜沅点头,仔细打量了下小白菜。
按照豆芽的说法,她也是从小在自己身边长起来的丫鬟,只是当时被休出府的时候,她却坚决不肯跟着走,硬是又跟范府重新签了卖身契。
姜沅不置可否,只是下意识对小白菜的人品存疑。“我累了,你先下去吧。”
晚饭十分丰盛,有鸡有鱼,每日定点,还有餐后水果和小点心,如此几日,姜沅就是吃了睡、睡了吃。
范首辅每日回家极晚,但不管多晚,都会顺腿到姜沅房中问候,直到今日,吃过晚饭,喝过茶点,范修文不动,全然没有要走的意思。
他盯着姜沅的肚子,语焉不详。“有四个月了吧?”
姜沅点头,不知道他是何用意,只是男人不止说话,还凑近过来,张开手掌细细抚摸上了她隆起的小腹。
这就有点过分了,她现在只提供肚子,不准备卖身。将人的手推开。
“范大人,我只答应了生孩子,没答应别的。”
姜沅这次回来,变化很大,不知是否有了身孕,脾气见长。他与姜沅从小一起长大,与其说是夫妻,不如说是姐弟,她总能在第一时间发现他的需求,把一家子打理的井井有条。
月前若非因为公事,又确实留着秦柔有用,绝不会给姜沅和离书。
现在她有了身孕,也算是寻了个借口,将人接回来。
“大人...夫人她不舒服。”正好秦柔身体不适,差人来请。
姜沅立马满脸堆笑,高高兴兴的将人请走。
人一走,她立马垮了脸。“豆芽,你有没有发觉不对?”
见她这样一说,豆芽立马警惕起来。近几日,姜沅的伙食不能说不好,而是非常好,这肚子也跟着水涨船高,才四个多月,就已经显怀。
她虽然没有生过孩子,但也知道在医疗条件差的古代,胎大难产可危及生命。
“明天你找个信得过的大夫,来为我把脉,记住!必须是信得过的。”
豆芽偷偷出府,换了家偏远的药铺,请来了擅长千金方的大夫,大夫诊脉后,皱眉,竟然发现了意外之喜。
给姜沅安排膳食的人,用了心思,猪肉和菱角相克,红薯和柿子相克,羊肉和西瓜相克...
“为了害我,还真是煞费苦心了。”
特意准备相克的食物给她食用,尤其是现在有孕,脾胃本就脆弱,长此以往,姜沅的身体便会慢慢虚弱,承受不住子嗣,轻则胎死腹中,重则一尸两命。
05
姜沅知道后,表面默不作声,私下让豆芽将院内的人,查了个遍。
跟猜测一致,相克的食物是秦柔经小白菜的手,送到她的每日饮食中。
姜沅向大夫求了份详细的食物相克的食谱,每日吃饭的时候会按照食谱躲开相克的食物,她开始期待范修文来吃饭,不但可以帮助自己更好的伪装,还在不知情下吃下了许多相克的食物。
没几日,范首辅就出现了莫名流鼻血的症状。
姜沅跳出来,做出个极其担忧丈夫身体的模样,府上众人,除了豆芽,都以为两人是和好后,重新夫妻生活。
对着姜沅夸赞他们夫妻情深。
大夫诊脉后,跟上次为姜沅诊断的大夫说的一样,疑似中毒。
姜沅佯装不知,“天啊,快给我也看看。”好一幅怕死的样子。
事情不用细查,证据都在表面,秦柔只一味的摇头装可怜,说是无心之失。
范首辅用手帕捂着鼻子,一一看过两个女人,就知道姜沅也不是全清白。
此事以秦柔被罚禁足三月落幕。
天气逐渐转热,姜沅身子重,尤其怕热,晚上睡在藤椅上,抱着扇子就睡着了。
范首辅从衙门结束公务的时候,时辰已经不早,睡前看一眼孩子和姜沅已经成了他的习惯。
姜沅侧躺在藤椅上,夜晚的虫子吱吱鸣叫,她一只手抱着肚子,睡得很沉,呼吸均匀。孩子在肚中几个月,她已经习惯了孩子的存在,偶尔也会幻想孩子出生后、叫妈妈的情形。
长大的腹部裸露在外,露出一部分光滑弹软的皮肤,范首辅为着案子,通宵达旦,将案子的重要人证留在家里,还差点因此伤了自己的发妻,他心中愧疚,便忘了姜沅定的规矩。
忍不住抚摸起她光裸的肚皮,那里孕育着自己的孩子,是他们夫妻二人盼望了许多年的孩儿。
姜沅睡醒的时候,天光大量,她动了动僵硬的身体,肚子愈发沉,她有些喘不上气,转过身子,却发现了范修文无限放大的五官,正贴在自己身边,睡得极其香甜。
姜沅起身,毫不犹豫一巴掌甩在他脸颊。“下去!”不情愿的掸掸身上不存在的泥土,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范修文也不恼,他做的事情确实不地道,被嫌弃是应该的。
“我先,先走一步。”只巴望着孩子降生,衙门的案子了结,送走秦柔,再撕毁和离书,到时候好好跟夫人道歉。
06
可范修文没等到这一天,在衙门正对着文书头疼,家中小厮来报,夫人不好,疑似要小产。
他火急火燎的赶回家,胎儿已经死在腹中。
姜沅浑身虚弱,一头的冷汗,被豆芽半抱着,从头到脚捂的严实。
有什么东西自腹部抽出,下坠的抽痛,孩子离开身体的时候,姜沅浑身发冷,鲜红的血淌了一地。
她现在冷得紧,但还是强撑着精神,这范府上下连带范修文在内,没一个清白。
“孩子肯定是知道了。”她承认她一开始并非真心接纳这个孩子。可时间过去,她早已将这个孩子视为己出,偶尔一想起将孩子留给范修文便觉得不高兴。
她就是孩子的亲生母亲呀!
范修文强做镇定,将人搂在怀中,怀中的人一直在发抖,痛彻心脾的,他也感同身受。“沅娘 ,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姜沅靠在范修文怀中,闻着他的气息,莫名的有些安定,脑海中有很多画面一闪而过,她捂着脑袋,痛不可支。
姜沅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梦中她冷汗直流。
跟范修文一起生活的十年,像走马灯一般一幕幕上演。
她自十年前穿越至此,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范修文,他那倔强的眸子,挺直的脊背,让她一下子就动了心。
她想她穿越异世,能跟这个男人相爱,生活肯定会有滋有味。
于是,她用家中仅剩的百亩良田替男人还了债,得了婚姻。
她以为的恩情维系,却成为男人如鲠在喉的难受。
他沉迷学问,对她冷暴力。
他做了一人之下的首辅,第一件事就是将她踢开。
想不开,一根绳子上了吊,再醒过来,由于太过伤痛,大脑自动屏蔽了十年的记忆。
现在更痛苦的事情重新出现,她将这十年的痛苦重新完整的记起。
身体好像被劈成了两半,一左一右,而后又混合在一起。被丈夫抛弃,又接着丧子。
姜沅倏然睁开眼睛,一片血红。
范修文也没闲着,家中人口简单,杀鸡儆猴的把戏没来几下,小白菜便全都招了。
她爱慕首辅,在姜沅每日使用的洗脸、洗澡水中下了活血化瘀的药,日积月累终于把孩子弄掉。
她跪下叩头,求首辅给她个痛快,她不想死前受刑变丑。
姜沅不信。“她没有这么大的本事,也没有这么聪明!”
可范修文显然不想深挖下去了。
“发卖出去吧。”
姜沅心一痛,下意识脱口:“死了的是我们的孩子!我只是想讨个公道…”
“我会补偿你的。”眼泪忍不住,范修文凑过去,又将人往怀中带。“以后,你还是这范府最尊贵的女主人。”
姜沅别开脸,一言不发的将人推开。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扶着床,撑着站起身,眼神决绝,将一把锋利的水果刀握在手中。口中喃喃:“杀人偿命…”
等范修文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刀子已经进了小白菜腹中。
姜沅面无表情,还在问:“你背后的人究竟是谁?”
范修文已经扑上来,将精神异常的姜沅隔开,下一刻,腹部一痛,刀子也进了他的身体。
面前,双眼猩红的姜沅超乎寻常的冷静,转而看着秦柔的方向,她和他都清楚,真正的杀害孩子的凶手,就是秦柔。
姜沅推开范修文,将眼泪擦干。“我们走。”拉着豆芽潇洒离去,
不带走一片尘土。
“沅娘…你别走…”范修文痛苦的捂着流血的伤口,头一次生出姜沅要消失的恐怖。
“休书还在我手中,范修文,你我,从此再无瓜葛!”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她姜沅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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