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拆迁分了3套房，作为独子的我，本以为至少能分得一套。

然而家庭会议上，父母却当着表哥表妹的面宣布。

3套房他们自留1套，另外2套全部送给亲戚还陈年旧债。

心寒之下，我带着妻儿默默搬了家。

3天后，拆迁办突然找上门，一直强硬的父母终于慌了神。

01

拆迁办公室的张主任找上门来时，周建国正和老伴王秀英坐在堂屋里发愁。

张主任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手里拿着一个厚厚的文件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老周，你们家的三套安置房，现在被冻结了。”他开门见山地说道，声音冷冰冰的。

王秀英手里的茶杯差点掉在地上，周建国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为、为什么？”周建国结结巴巴地问，声音都在发抖。

张主任翻开文件夹，指着一行小字说：“按照规定，房产分配必须所有户籍成员签字。你们家户口本上四个人，只签了两个。”

这时，村支书李叔从门外走进来，看着这场面直摇头。

周建国急忙掏出手机，手指颤抖地拨通了儿子的电话。

“志强啊，你赶紧回来一趟，家里出大事了！”他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才传来周志强平静的声音：“什么事？”

“房子，分房的事出问题了！”周建国急得直跺脚，“拆迁办的人说必须你签字，不然房子就没了！”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片刻。

“我知道了。”周志强的声音依然平静，“我现在有事，晚点再说。”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周建国愣在原地，不敢相信儿子会是这个反应。

王秀英抢过电话又拨了过去，这次直接没人接了。

“这个不孝子！”她气得直拍桌子，“他这是存心要气死我们啊！”

而此时在城里，周志强刚挂断电话，妻子赵晓梅就冷笑着走了过来。

“怎么？你爸妈终于想起还有个儿子了？”她的语气里满是讽刺，“当初分房子的时候怎么没想起你？”

周志强没有说话，只是默默走到窗边点了支烟。

赵晓梅跟过来，继续说道：“要我说，这就是报应。他们不是要把房子都给你表哥表妹吗？现在好了，谁都别想要！”

“别说了。”周志强深吸一口烟，“他们毕竟是我爸妈。”

“爸妈？有这么做爸妈的吗？”赵晓梅越说越激动，“三套房啊，一套都不给自己儿子，全给外人！现在出事了倒想起你来了？”

他们的儿子小辉从房间里探出头来，怯生生地问：“爸爸，是爷爷奶奶的电话吗？我们什么时候去看爷爷奶奶？”

周志强和赵晓梅对视一眼，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个场景让他想起了一周前那个改变一切的家庭会议。

那天是周六，他原本答应带小辉去游乐园。

一大早，周建国的电话就打来了，语气生硬地让他必须回去一趟。

周志强开车回到村里时，发现老宅里坐满了人。

除了父母，还有大伯家的儿子周磊和小姨家的女儿王丽。

“今天叫大家来，是说拆迁分房的事。”王秀英清了清嗓子，“咱家能分三套房，一套我们老两口自己住，一套给磊子，一套给丽丽。”

周志强当时就愣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

“妈，你说什么？三套房都给外人？那我呢？”

“什么外人！”王秀英立刻板起脸，“磊子是你大伯的儿子，丽丽是你小姨的女儿，都是自家人！”

周建国也沉着脸说：“你知道当年家里多难吗？要不是你大伯和小姨帮忙，这个家早就散了！”

“那是欠的钱，可以还！这是房子，能一样吗？”周志强激动地站起来。

王秀英指着他的鼻子说：“你现在有工作有收入，缺这套房子吗？你表哥表妹多困难你不知道？”

周磊这时慢悠悠地开口了：“志强啊，你是城里人，不差这点。我可就指望这套房子娶媳妇了。”

周志强气得浑身发抖，摔门而出。

那天晚上，赵晓梅哭了一整夜。

他们结婚十二年，至今还在租房住。

周志强躺在床上，一夜无眠。

第二天，赵晓梅红着眼睛说：“搬家吧，既然他们不把你当儿子，咱们也别往上贴了。”

三天后，他们搬到了城东的一个出租屋。

临走时，小辉抱着周志强的腿问：“爸爸，我们为什么要搬家？是不是爷爷奶奶不喜欢我们了？”

周志强只能摸摸他的头说：“不是，咱们换个离学校近的房子。”

回忆到这里，周志强掐灭了手中的烟。

赵晓梅还在生气，但语气缓和了些：“你打算怎么办？”

周志强望着窗外，轻轻地说：“明天回去看看吧。”

02

第二天下午，周志强开车回了村里。

老宅门口停着拆迁办的车，院子里围了不少看热闹的邻居。

周志强一下车，邻居张婶就凑过来说：“志强啊，你可算回来了。你爸妈这两天急得吃不下饭，你好好跟他们说，别吵架。”

周志强点点头，没说什么。

走进堂屋，周建国和王秀英立刻围了上来。

“志强，你可算回来了！”王秀英抓住他的胳膊，“快，把字签了，这事就解决了！”

周建国也急着说：“就是签个字的事，赶紧办完算了。”

拆迁办张主任站在一旁，默默观察着这一家人。

周志强没有理会父母的催促，转向张主任问道：“张主任，能不能详细说说，为什么必须我签字？”

张主任打开文件夹，指着一份文件说：“这是拆迁安置政策，明确要求所有成年户籍成员必须签字确认分配方案。”

他顿了顿，看向周建国和王秀英：“你们提交的方案上，只有你们二老的签名。”

周志强接过文件仔细看着。

上面清楚地写着三套房的分配方案：85平的那套归父母，90平的归周磊，110平的归王丽。

而在家庭成员签字栏，他和儿子小辉的那两栏是空白的。

“也就是说，如果我不签字，这三套房谁都拿不到？”周志强问。

张主任点点头：“可以这么理解。”

王秀英急得直跺脚：“志强，你还问这些干什么？赶紧签字啊！”

周志强看着母亲，平静地问：“妈，你们分房子的时候，怎么没想起要找我签字？”

周建国不耐烦地说：“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先把字签了，其他事以后再说！”

“以后？”周志强苦笑一声，“以后你们就会把我的那份给我吗？”

他转向张主任，指着文件上一行小字问：“张主任，这里写着'安置对象必须为本户户籍成员'，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只有户口在这个本上的人才有资格分房。”张主任解释道。

“那周磊和王丽的户口在吗？”

“不在。我们核查过，周磊的户口在城北，王丽的户口在省外。”

周志强深吸一口气，看向父母：“听到了吗？他们根本没有分房资格。就算我签字，房子也到不了他们手上。”

王秀英愣住了，周建国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

“这、这怎么可能......”王秀英喃喃自语，“不是说好了给他们的吗......”

周志强摇摇头，对张主任说：“今天太晚了，我需要时间考虑。”

“考虑什么！”周建国猛地站起来，“你就是存心跟我们过不去是不是？”

周志强看着父亲愤怒的脸，心里一阵刺痛。

“爸，你们分房的时候问过我一句吗？现在需要我签字了，倒成了我必须做的事？”

他转身向外走去，不顾父母在身后的呼喊。

张主任跟了出来，递给他一支烟。

“周先生，我理解你的心情。”张主任点燃烟，慢慢说道，“不过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

周志强疑惑地看着他。

“按照政策，你们家能分三套房，其实是因为你。”张主任吐了个烟圈，“你是本村集体经济组织成员，有独立的分房资格。你一个人就能分两套，你父母作为一户只能分一套。”

周志强愣住了：“也就是说，没有我，他们只能分到一套房？”

“没错。”张主任点点头，“所以从法律上来说，这三套房中有两套本来就是你的。”

周志强站在院子里，久久说不出话。

原来父母想要送人的，本就是属于他的东西。

03

回到城里时，天已经黑了。

赵晓梅还在等他吃饭，小辉已经趴在沙发上睡着了。

“怎么样？”赵晓梅关切地问。

周志强把今天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当听到那三套房中有两套本来就是周志强的时候，赵晓梅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他们居然想把你名下的房子送给别人？”她简直不敢相信，“你爸妈怎么会这么糊涂！”

周志强苦笑着摇摇头：“他们可能根本不知道政策。”

“不知道就可以随便处置你的财产吗？”赵晓梅越说越激动，“要不是政策要求你签字，他们是不是就偷偷把事办了？”

这时，周志强的手机响了，是大伯周建业打来的。

“志强啊，听说你今天回村里了？”周建业的语气很热情，“房子的事怎么样了？你签字了吗？”

“还没有，大伯。”

“怎么还不签啊？”周建业的语气立刻变了，“这不是耽误事吗？你知不知道磊子就等着这套房子结婚呢！”

周志强耐着性子说：“大伯，周磊的户口不在我们家，按规定他没有分房资格。”

“什么资格不资格的！”周建业提高了嗓门，“你爸妈答应给我们的！当年要不是我拿出八万块钱救急，你们家早就完了！”

“那八万块钱我会还的，连本带利。”周志强平静地说。

“还钱？谁要你还钱！我们要的是房子！”周建业怒气冲冲地挂了电话。

紧接着，小姨王秀芳的电话也打了过来。

“志强，我是小姨。”王秀芳的声音很温柔，“听说分房的事有点麻烦？你能不能帮帮忙，你妹妹丽丽就指望这套房子了。”

“小姨，王丽的户口不在我们这，按规定她分不到房子。”

“哎呀，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嘛。”王秀芳笑着说，“你签个字，剩下的让你爸妈去想办法。”

周志强叹了口气：“小姨，这不是签个字那么简单的事。”

王秀芳的语气立刻冷了下来：“志强，你是不是不想把房子给丽丽？当年要不是我拿出十二万，你爸的命都没了！你现在是想赖账吗？”

“我不是赖账，但那是两码事......”

话没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周志强放下手机，疲惫地靠在沙发上。

赵晓梅看着他，心疼地说：“看到没有，这就是你的好亲戚。房子还没到手呢，就开始骂人了。”

第二天一早，周志强请了假，一个人去了江边。

他需要安静地想一想。

坐在江边的长椅上，他看着滔滔江水，心里乱成一团。

父母的做法让他寒心，但想到他们这些年也不容易，心里又有些软了。

记得小时候，有一次他发高烧，母亲背着他走了五里山路去镇上看病。

高中时家里穷，父亲去工地扛水泥，硬是凑够了他的学费。

这些年来，父母虽然不善于表达，但他知道他们是爱他的。

可是这一次，他们做得太过分了。

“志强？”

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是邻居张婶。

“张婶，您怎么在这？”周志强有些意外。

“我来城里办点事，顺道来看看你。”张婶在他身边坐下，“你妈昨天来找我哭了半天，说你不理他们了。”

周志强苦笑着摇摇头。

“张婶，您说我该怎么办？”

张婶叹了口气，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志强，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

她看着江水，慢慢说道：“当年你爸生病，家里欠了二十多万。你大伯和小姨是拿了钱，但那钱不是白拿的。”

周志强疑惑地看着她。

“他们当时说，这钱是借的，但以后你们家要是有什么好处，得想着他们。”张婶叹了口气，“你爸妈老实，把这当成了一辈子的债。”

周志强终于明白了。

原来父母一直活在这场人情债的压力下。

“可是张婶，还债可以，有必要拿儿子的房子去还吗？”

张婶拍拍他的肩膀：“你爸妈是糊涂，但你别恨他们。这些年，他们心里也苦。”

回到家后，周志强把张婶的话告诉了赵晓梅。

赵晓梅听完，沉默了很长时间。

“那你打算怎么办？”她问。

周志强看着窗外的夜色，轻轻地说：“我有个想法。”

04

周志强决定回去签字了。

他先给村支书李叔打了个电话，请他转告父母，明天下午他会回去签字。

“太好了！”李叔在电话里高兴地说，“你爸妈这两天都快急出病来了。”

“李叔，请您帮我转告他们，把大伯和小姨两家也都叫上。”周志强补充道。

“叫他们干什么？”李叔有些不解。

“我有些话，想当着大家的面说清楚。”

挂了电话，周志强开始准备明天需要的材料。

赵晓梅在一旁帮忙，时不时担忧地看他一眼。

“你确定要这么做吗？”她忍不住问。

“嗯。”周志强头也不抬地整理着文件，“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可是他们会同意吗？”

“由不得他们不同意。”周志强抬起头，露出一丝苦笑，“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公平的办法了。”

第二天下午，周志强开车回到村里。

老宅的院子里坐满了人。

父母、大伯周建业、小姨王秀芳、表哥周磊、表妹王丽，还有村支书李叔，全都到齐了。

看到周志强进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王秀英第一个迎上来：“志强，你总算来了，快把字签了吧。”

周建国也催促道：“文件都准备好了，就等你了。”

周志强没有理会他们，径直走到桌前坐下。

桌上放着那份房产分配方案，旁边放着一支笔。

“签之前，我有几句话要说。”周志强环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周建业不耐烦地说：“有什么话不能签完再说？”

王秀芳也附和道：“就是，先签字，别耽误正事。”

周志强没有理会他们，缓缓开口道：“首先，我要说明一点。按照政策，周磊和王丽没有我们家的户籍，根本没有分房资格。”

现场顿时一片哗然。

“你胡说！”周磊猛地站起来，“舅舅舅妈答应给我的！”

王丽也尖声说：“就是！我妈当年救了你们全家，这套房子就该是我的！”

周志强平静地看着他们：“这是拆迁办张主任亲口说的，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去问他。”

周建国和王秀英面面相觑，脸色很难看。

“其次，”周志强继续说道，“这三套房里，有两套是因为我的户口才分到的。从法律上来说，这两套房本来就属于我。”

王秀英急忙说：“志强，妈知道错了。你先签字，以后妈那套房子也是你的！”

周志强摇摇头：“妈，这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放在桌上。

“这是我拟的解决方案。”周志强看着父母，“我可以签字，但有一个条件。”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