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坊王姨常在社区活动室聊起婆家的事。她公婆都是教龄三十余年的老教师，每月退休金统共能领到一万多，在我们这个三线城市算得上体面收入。可老两口至今仍住在九十年代的老单元楼里，买菜总要等到傍晚打折时段，连儿子家换学区房时也只在首付款里添了二十万。

"倒不是说要啃老"王姨用竹签戳着果盘里的西瓜块，"就是觉得老人该学会享受生活。他们总说钱要留着防病防灾，可如今医保报销比例这么高......"话音未落，邻座的李婶突然呛了茶水——她前年刚帮儿子还完房贷。

说起育儿往事，王姨记忆犹新。当年她剖腹产住院时，公婆带着土鸡蛋和自制尿布来探望，临了塞给她个装着万元现金的红包。"当时病房里其他产妇的公婆都是直接转账五位数起步。"她摩挲着腕间的银镯子，那是娘家妈用卖粮钱打的。

最让王姨挂心的，是去年冬天偶然发现婆婆把存折裹在旧毛衣里收着。"现在电信诈骗这么多，老人记性又渐渐不如从前......"她的声音低了下去，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几个带孙辈来玩的奶奶互相交换着眼神，有人悄悄把装着降压药的布袋往身后藏了藏。

茶话会散场时，王姨从布包里掏出个牛皮纸袋，里边整整齐齐码着给老人新买的智能药盒。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在斑驳的墙面上晃动着，像极了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家长里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