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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音不在千杯酒,一盏空茶也醉人

文|幸福娃很喜欢的一句话:“知音不在千杯酒,一盏空茶也醉人。”意思是倘若两人是知音,无需千杯酒来助兴,哪怕仅是一盏茶,也

文|幸福娃

很喜欢的一句话:“知音不在千杯酒,一盏空茶也醉人。”意思是倘若两人是知音,无需千杯酒来助兴,哪怕仅是一盏茶,也能令两人相互沉醉。

所谓“千杯酒”,像极了我们现今许多的关系,场面是华丽的,言辞是滚烫的,誓言是响亮的,仿佛不如此,便不足以证明交情的深厚。

这般热闹,常常需要外在的“酒”来维持——或是利益的醇酿,或是虚荣的甘醴,或是寂寞的淡酿。

酒酣耳热时,觉得天下人尽是我知己;待到酒阑人散,灯火零星,那一片杯盘狼藉的虚空里,剩下的,往往只是更深的寂寥与不适。

这热闹,是向外求的,求的是他人的目光,他人的认可,他人填充过来的声音与形影。一旦这些外物撤去,心便空落落地没个着处。

而那“一盏空茶”,却另是一番境界了。茶不必多名贵,水不必多沸热,甚至那盏,也不必是官窑的名器。

要紧的是那个“空”字。这“空”,不是一无所有的贫乏,而是一种澄澈的、安宁的、预备盛容的状态。

因为心是空的,所以能映出对方的真容;因为情是淡的,所以能品出关系的本味。

无须多言,不必勉强,只是静静地相对,让时光在茶烟里袅袅地走。彼此的存在,便成了一种无言的慰藉。

这清欢,是向内求的,求的是心的契合,神的交汇,是于静默中照见彼此灵魂的淡淡光晕。它的醉人,醉的不是感官,是心神。

知音的可贵,正在于这份“空”中的照见。古人比我们聪明,早早道破了此中玄机。

《列子·汤问》里讲伯牙与子期,那“高山流水”的典故,我们听得耳朵都快起了茧子。

可我们常只顾羡慕那“巍巍乎”“洋洋乎”的懂得,却忽略了那懂得发生时的光景:想来必不是喧哗的宴饮,而是在江畔、山间,天地清旷,万籁俱寂,只有琴音与心神在“空”中往来。

子期一去,伯牙破琴绝弦,终身不复鼓。为何?不是世上再无听琴的耳朵,而是那唯一能与他共游于精神之“空”旷地带的人,不在了。

那个“空”的境域一旦失去,所有的声音便都成了噪音。这般知音,是灵魂的镜子,你在那镜中,照见的是自己最本真、最清澈的模样。

真正的知音,便是让你更坚定地走向“自己”的那个人,他(她)的存在,不是干扰,而是印证。

亲人之间,爱人之间,甚至我们与自己的关系,莫不如此。

多少家庭的纷扰,起于“爱”得太过“满”,太过“实”,没有留下呼吸与成长的“空”隙。

以为事无巨细的关怀、苦口婆心的劝导便是情深,殊不知,有时一份得体的沉默、一个信任的眼神、一段互不干扰的独处时光,那盏“空茶”里蕴含的懂得与尊重,远比千言万语的“浓酒”更暖人肺腑。

爱人相处,最高的境界,怕也是“相见亦无事,别后常忆君”罢。

在一起时,即便各做各的事,空气里也流淌着安恬;不在一起时,想起对方,心里是满的,也是静的。

说到底,寻觅知音,其实是在寻觅一种能共享“空”之丰盈的关系。在这恨不得将每一寸光阴都填满的时代,留白成了奢侈,独处成了孤僻,沉默成了尴尬。

我们慌慌张张地追逐着各样的“酒宴”,生怕被热闹遗弃,却在推杯换盏中,遗弃了自己那颗需要清空、需要照见的心。

能与你共饮“千杯酒”的人,或许能陪你走过一段繁华的路;但能与你同品“一盏空茶”的人,却能在寂静的深渊旁,与你并肩看星。

若你真有幸,遇到那么一个人——在他面前,你可以不必说话,不必表演,不必思考话是否得体,只是静静地坐着,让一室时光,慢慢沉淀成盏中清澈的茶汤。

那么,请你务必珍惜。那清茶一盏里盛的,是喧嚣人间里,最珍贵的寂静,最深的懂得,与最纯粹的醉意。

这份“空”与“静”,才是对抗生命虚无最坚实的力量,是照见彼此灵魂的,那束温柔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