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雹天,妻子要女儿给她送口红过去。
女儿被冰雹砸的颅内出血。
奄奄一息的女儿将口红塞到我手上。
“爸爸,楠楠没用,帮不到妈妈,帮我把这个给妈妈好吗?”
我紧紧抱着死去的女儿,泣不成声。
这时,妻子的电话打了进来,她满是戏谑的说道:
“老公,学两声狗叫给我听听。”
她说完,电话那头一阵哄笑声,我强忍着悲愤。
“为什么你要让女儿给你送口红,你从来不化妆!”
回我话的人是妻子的竹马。
“城哥,送口红就是个游戏而已,我们在玩真心话大冒险呢,你要不要过来一起玩?”
我冷冷回道:
“算了吧,告诉柳如烟,我们完了,离婚吧。”
妻子抢过电话怒道:
“离婚就离婚,你就不能好好跟方轩说话吗?”
1
连续一周一周后,柳如烟终于回家了。
她脱下大衣,露出优越的身材,走到了我面前。
将裹着丝袜的大腿搭在了我肩上。
“上课。”
这是柳如烟惯用的招式,充当上位者戏弄我,满足她的兴趣。
以往的我,总是毫无底线的接受一切,满足她所有的需求。
因为心底藏着对她慢慢的爱意,以往的我从不觉得厌倦。
但如今,这份爱已经随着女儿的消散了。
我一把推开她,拿起桌上早已准备好的离婚协议。
“签了吧。”
她拿起离婚协议,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
“别生气了老公,不就是让女儿给我送了个口红吗?就当是锻炼了。”
呵....
她说的多么轻描淡写,可女儿就是因此丧命的啊。
女儿是那么的爱她,信任她,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她最爱的母亲把她的命当做游戏。
柳如烟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
“女儿生我的气了?没事的,小女孩就是情绪多,我去哄哄她就行了,她一向很听我的话。”
她总是这样,仗着她人对她的爱有恃无恐。
因此,她辜负了我,辜负了女儿。
见我没有说话,她觉得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从身后掏出一串车钥匙。
“最新款的跑车,喜欢吗?”
“送你的。”
这串车钥匙我很熟悉,方轩拿着这串车钥匙当着我的面跟我炫耀过。
炫耀着柳如烟对她的爱,以此刺激我,好把她从我身边抢走。
真有意思啊,拿方轩不要的东西送给我。
也对,在她眼里我永远比不上方轩,所以,也只能捡他剩下的。
我随手将钥匙扔到了桌上,她的脸色一下就冷了。
“林城,你非要跟我闹是吗?”
“离婚协议签了吧,我们到此为止。”
柳如烟气急了,呼吸都重了三分。
“你想清楚了,要离婚,女儿的抚养权只能是我的。”
“我保证,你以后再也见不到女儿!”
她说完,气冲冲的摔门离去。
我只是冷冷的看着,没有像以前一样追出去认错服软。
2
我跟柳如烟的相遇,说起来还蛮有戏剧性。
八年前的某个夜晚,我回家时,在门口见到了一个女孩。
她蜷缩在角落,像一只受伤的小猫一般。
我把她带回了家,给她做了饭,她狼吞虎咽。
后来那段时间,我没有问她来自哪里,想去哪里,她就那么待在我家,等着我回家给她做饭吃。
她喜欢紫菜包饭,喜欢冰啤酒,喜欢画画。
而我,恰好是一名美术教师,我教她画画,她依偎在我怀中,说着自己的理想是成为闻名世的画家。
在那间小屋里,我们的距离愈发的近。
我们谈天说地,互诉衷肠,渐渐地,两颗心越来越近。
我觉得,我可以守护好怀里的这个小女孩,为她一辈子撑伞。
爱情发生那天,是在一个没有星星的夜晚。
星星全都藏进了她的眼里,她吻了上来。
那一刻,心动疯狂的敲打着我的灵魂,让我摇摇欲坠。
第二天,我买好了花,准备给她一个正式的告白时,她的父母出现了。
也是在那个时候,我得知了她是本市最大的实业集团,柳氏集团的继承人。
是柳家的千金。
我把花藏在了背后,看她渐行渐远。
临走前,她跟我说,会回来见我,她不想失去我,而我却退缩了。
当天晚上我就搬家了。
我不敢去想我和一位千金大小姐会有未来。
于是,我守着自卑和怯懦,去了另一个城市。
整整半年,我再也没见过她。
直到那次,父母给我介绍了一个相亲对象。
跟相亲对象聊到一半时,她出现了。
“怎么?想让我堂堂柳家大小姐给你当小三。”
她说自己怀了我的孩子,赶走了相亲对象。
她是如此的义无反顾,而我,在见到她的第一面,再也藏不住心中的爱意。
后来,我们结婚了。
即使她的家人反对,她也会紧紧拉着我的手,告诉所有人,此生非我不嫁。
婚后的生活甜蜜依旧,三年后,我们有了女儿。
她的家人一直觉得我配不上她,每一次回柳家祖宅,我都会遭受柳家的白眼和冷嘲热讽。
她总会帮我说话,一一帮我怼回去。
我以为我们会一直这么幸福下去。
直到方轩的出现,一切都变了。
她会因为方轩的任何事从我身边消失。
无论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还是我的生日。
她身边的再不是我了,跟他出双入对的人成了方轩。
跟他一起回柳家老宅的人也是方轩。
她的家人依旧对我冷嘲热讽,说我是个借子生种的工具。
而她,只顾着跟方轩卿卿我我,眼里再没了我。
我曾在数个深夜里想过要放弃,可为了我们女儿,我没有放弃。
可这一次,因为她,我永远的失去了女儿。
我再没有理由留下来了。
3
搬出柳家别墅的第三天,我去了丧葬店,为女儿挑选骨灰盒。
我特地挑选了一个带狗狗图案的骨灰盒,因为女儿喜欢小狗。
付钱后,我准备离开时,两道熟悉的身影闯进了我的视野。
是柳如烟和方轩,方轩满脸悲恸。
“如烟,给小猫办葬礼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柳如烟拉住他的手,笑着。
“这有什么,到时候我再请几个高僧来念经。”
这一刻,我的心脏好像抽搐了一下,像针扎一般的疼。
柳如烟总是说自己有多么多么的爱我们的女儿。
可女儿的葬礼上,她甚至都没有出现。
现在,她特地给方轩收养的流浪猫猫办了一个葬礼,还要请高僧念经超度。
真是讽刺。
“林城?”
柳如烟终于发现了我,刚才还满是笑意的脸立马布满了冰霜。
“学校给我打电话了,女儿已经连续旷课一周了。”
“你这个当爸的到底在干什么,也太不负责了!”
她只需要稍微把心思放在我和女儿身上一点点都问不出这个问题。
可惜,她的眼里只有方轩。
“你还知道关心女儿?”
我的反问让柳如烟窝火。
“你说的那是什么话?楠楠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那是我最爱的人!”
“我平时只是工作忙,但对她的爱不必任何人少。”
她振振有词诉说自己的女儿的爱,可女儿就是就因为她一个玩笑而死。
多么可笑啊。
我无心再跟她争辩下去,转身就要走。
方轩一把抓住我的手。
“诚哥,因为我跟如烟走的近,你对我有意见,我可以理解。
“但你不应该把气撒到楠楠身上,她还只是一个孩子。”
他对我这般的恶意揣测,让我怒了。
“你以为我是你那么龌龊的人吗?”
话音刚落,柳如烟就迫不及待的帮他说话来了。
“被戳穿了就恼羞成怒是吗?林城,你看看自己全身上下哪有一点像个男人!”
“现在居然还把孩子当做你争风吃醋的工具,你觉得这样就能博得我更多关注吗?不,不会?你只会让我觉得恶心,你简直不配做楠楠的父亲!”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这张我看了八年之久的脸在这一刻竟然变得如此的陌生。
“柳如烟,是你,不配做楠楠的母亲。”
说完,我转身大步离开。
4
离开柳如烟的第七天,我接到了她的电话。
“今天我爸生日,他让你带着楠楠来老宅贺寿。”
“穿的像样点,别给我丢人。”
我看着楠楠的骨灰盒。
“会的,我会带着楠楠去的。”
晚上,我到了柳家老宅,站在门外我都能感受到这场寿宴的气氛有多热。
方轩跟着柳如烟在柳家人面前打转,逗得他们哈哈大笑。
他们宛若一对金童玉女,实在是般配。
柳家人一直觉得我配不上柳家的门楣,方轩才是他们眼中上得了台面的女婿,对她喜欢的不得了。
柳父晓得合不拢嘴,拉着柳如烟的手。
“听说楠楠的奥数竞赛得了第一,真不错啊,这都多亏了你这个当妈的悉心教导。”
也亏得柳如烟能脸部红心不跳的应下来。
“都是应该的。”
她边上的方轩也附和起来。
“如烟这么聪明,基因摆在这儿,楠楠成绩能不好吗?”
边上,柳如烟的弟弟柳明笑着拍了拍方轩的肩膀。
“要不是林城那个拖后腿的基因,楠楠肯定更聪明。”
“轩哥,要楠楠的父亲不是林城,是你就好了。”
这话正正好戳中了柳家所有人心中所想,一个个都笑了起来。
这时,我推开走了进去,原本的热闹立马就消失了。
一道道带着鄙夷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柳如烟很是不满的问道:
“不是让你把女儿带来吗?她人呢?”
我冷冷的回道:
“原来你这么在乎女儿啊,我当你只在乎方轩呢。”
我说完,现场一片死寂,空气好似冻结了一般。
柳如烟死死的盯着我,面色愈发的阴沉。
可我不怕,为了自己,为了女儿,这些话我早就想说出口了。
这么多年,因为方轩,柳如烟无数次将女儿一个人丢下。
她的生日,她的家长会,她重病住院。
女儿天大的事情在柳如烟眼里都抵不过方轩的一个电话。
最后,竟然为了一个游戏把女儿给害死了!
那现在,我又何在柳家人面前帮她维护她好妈妈的人设呢。
“林城,你给我闭嘴!”
柳如烟一声怒吼。
我在今天这个场合下了柳如烟的面子,她忍不住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送口红的事不就是一个游戏吗?你到底想闹到什么时候!”
方轩笑容得意,眼神轻蔑。
“就是啊林城,你看看你那副小肚鸡肠上不了台面的样,不嫌丢人吗?”
“要不是楠楠啊,你估计早被柳家扫地出门了,今天居然还敢不带楠楠来,怎么着?你这是要软饭硬,要把柳家的脸丢光啊。”
他的话说完,柳家人的冷嘲热讽便如潮水般向我涌来。
柳父更是气得不行,黑着脸盯着我,语气发狠:
“如烟,以后不许让他接近我的孙女儿,楠楠跟这种人待久了,指不定会变成什么样!”
“让楠楠跟小轩多接触接触,认他做干爹,也好弥补父爱缺位。”
我知道,柳家人永远都看不上我。
他们觉得我丢了柳家的脸面,只会拉低女儿的认知,甚至我呆在柳家老宅都会污染别墅的空气!
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个借种生子的工具,用完了,扔掉就行了。
我认了。
可这么多年来,我为女儿牺牲太多,生活、工作、兴趣、只为了能让做一个称职的父亲。
可到头来,这些都抵不过方轩一句话!
“林城!你觉得不说话就能蒙混过关吗?”
“赶紧把女儿带过来,她是柳家的女儿,不是你林城的私有物!”
我冷笑着,目光如刀。
“女儿已经来了。”
柳如烟环顾四周,面色疑惑。
“她去哪儿了?”
柳父也戴上了老花镜,四处张望。
“楠楠!你在哪儿啊,外公这儿呢。”
“别喊了!”
我冷声说完,将女儿骨灰盒放在桌上。
“她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