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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的增长奇迹真的存在吗?为什么东南亚的高增长昙花一现?

“中国的增长奇迹是否真实存在?”当这个问题在舆论场引发热议时,背后折射的是人们对经济增长本质的困惑。在全球发展史上,同样

“中国的增长奇迹是否真实存在?”当这个问题在舆论场引发热议时,背后折射的是人们对经济增长本质的困惑。

在全球发展史上,同样始于极度贫困的起点,韩国凭借持续增长跻身发达国家行列,而泰国、马来西亚等东南亚国家的高速增长却如昙花一现;如今印度与越南的经济增速引人瞩目,但高增长的天花板似乎已隐约可见。

这些看似矛盾的发展图景,实则都能在经典的经济增长理论中找到答案。

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罗伯特·索罗提出的索罗模型,正是解读这些增长谜题的钥匙。这个以资本积累、边际收益递减和技术进步为核心的理论框架,不仅能解释为何后发国家能实现快速增长,更能揭示增长可持续性的关键所在。

本文将以索罗模型为分析工具,从快递行业的微观案例切入,延伸至全球经济的宏观视野,剖析中国增长奇迹的形成机理、当前面临的瓶颈,以及全球各国突破增长天花板的核心路径,最终阐明:真正的增长奇迹,从来不是资本积累的简单堆砌,而是效率提升与制度创新的长期积淀。

要理解复杂的国家经济增长,不妨从一个城市快递行业的发展历程说起——这个微观场景,恰恰是索罗模型的完美缩影。假设某城市刚兴起快递业务时,从业者数量固定,仅有一间简陋仓库和几辆小面包车。此时,仓库与车辆就是“资本”,其数量构成“资本存量”,而每新增一辆货车、新建一座仓库的行为,便是“资本积累”。

在发展初期,由于资本存量极低,每一笔资本投入都能带来惊人的回报:将小面包车换成大货车,送货量直接翻倍;在人口密集区新建仓库,配送效率大幅提升。这一阶段,快递行业的收入增长几乎完全依赖资本积累,增长曲线陡峭而迅猛。

但随着仓库遍布城市核心区域、货车数量足以覆盖主要线路,新增资本的收益开始下降:若在人口稀疏的偏远地区新建仓库,投入1000万可能仅能获得此前十分之一的利润;再增购货车,反而可能因运力过剩导致空驶率上升。这种“投入越多、回报越低”的现象,正是索罗模型的核心概念——“资本边际收益递减”。

更关键的是,资本并非永动机。仓库会老化、车辆会折旧,若每年新增的资本仅能弥补折旧损耗,快递行业的收入增长便会陷入停滞。索罗模型将这一状态称为“稳态”——当资本积累的速度等于资本折旧的速度时,单纯依靠资本投入的增长就会走到尽头。此时,要实现持续增长,必须依赖另一个核心引擎:“全要素生产率提升”,即生产效率的进步。

效率提升的路径有两种:一是制度优化,比如建立智能分拣系统、优化配送路线规划,让同样数量的仓库和车辆实现更高的配送量;二是技术创新,比如引入无人机配送,一名配送员可同时监管多架无人机,单位时间的送货效率提升数倍。

当效率提升后,原有资本的产出能力会显著增强——原本每年盈利20万的仓库,可能因效率优化而盈利40万;此时再进行资本积累,新增仓库的收益也会随之提高,增长曲线便会再次向上攀升。

从快递行业到国家经济,增长的逻辑完全一致:资本积累是后发国家实现初期高速增长的“快捷键”,而全要素生产率提升则是突破增长瓶颈的“核心密码”。索罗模型由此得出两个至关重要的结论:其一,在其他条件相同的情况下,越贫穷的国家增长速度越快——因为其资本存量低,资本积累的边际收益更高,这就是“后发优势”;其二,一个国家的长期增长上限,由全要素生产率决定——效率越高的国家,资本收益率越高,能达到的“稳态收入水平”也越高。

这两个结论,为我们解读全球各国的增长差异提供了理论基石。二战后的德国、日本,朴正熙时代的韩国,以及改革开放后的中国,之所以能实现数十年的高速增长,本质上都是利用了“后发优势”,通过大规模资本积累填补了资本存量的缺口;而当这些国家的增长出现放缓时,症结也往往指向全要素生产率增长的乏力。

索罗模型的第一个结论——“越穷的国家增长越快”,似乎暗示着所有后发国家都能顺利实现追赶。但现实是,全球范围内,真正能从低收入国家跃升为发达国家的案例寥寥无几。韩国是1960年以来唯一实现这一跨越的大型经济体,而泰国、马来西亚、菲律宾等东南亚国家,在经历短暂高速增长后纷纷陷入停滞,印度与越南的高增长也开始显露疲态。差异的核心,在于对后发优势的利用方式——是将资本积累转化为效率提升,还是停留在低水平的重复投入。

1961年朴正熙上台时,韩国的人均GDP仅为158美元,比同期的中国还低40%,属于典型的极度贫困国家。此后三十年,韩国实现了年均9.2%的经济增长,2021年人均GDP突破3.4万美元,跻身发达国家行列。韩国的成功,在于完美践行了索罗模型的增长逻辑:在资本积累的同时,始终推动全要素生产率的提升。

在资本积累阶段,韩国通过“出口导向型”战略吸引外资,同时利用政府力量引导资本流向高附加值产业。20世纪60年代,韩国集中资源发展纺织、服装等劳动密集型产业,完成原始资本积累;70年代转向钢铁、化工、造船等资本密集型产业,三星、现代等企业正是在这一阶段崛起;80年代后,又重点扶持半导体、电子等技术密集型产业,形成“产业升级—资本增值—再投资”的良性循环。

更重要的是,韩国从未将增长局限于资本投入。在制度层面,韩国建立了严格的知识产权保护体系,1979年出台《专利法》,明确对创新成果的保护,激发企业研发动力;在教育层面,韩国推行“教育立国”战略,1980年高等教育入学率仅为14%,2020年已提升至70%,为产业升级提供了大量高素质人才;在技术层面,韩国企业坚持“引进—消化—吸收—创新”的路径,比如现代汽车从引进日本技术起步,通过持续研发,最终在发动机、变速箱等核心技术领域实现突破;三星电子更是将营收的7%左右投入研发,2023年研发投入达221亿美元,在半导体领域实现对美日企业的超越。

韩国的实践证明,后发优势的核心不是简单复制发达国家的资本投入模式,而是通过制度创新将资本积累转化为技术能力与人才储备。当韩国的全要素生产率年均增长保持在2%以上时,其资本边际收益递减的速度被大幅延缓,最终突破了中等收入陷阱,跻身发达经济体行列。

与韩国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泰国、马来西亚等东南亚国家。20世纪80年代至90年代,这些国家凭借低廉的劳动力成本和开放的投资政策,吸引了大量外资,实现了年均7%以上的高速增长,被称为“亚洲四小虎”。但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后,其增长速度大幅放缓,泰国人均GDP从1996年的3054美元降至2001年的2062美元,此后二十余年长期在1万美元以下徘徊,陷入“中等收入陷阱”。

东南亚国家的困境,根源在于将后发优势等同于“资本积累的简单堆砌”,而忽视了全要素生产率的提升。在资本积累阶段,这些国家的外资主要集中在纺织、电子组装等低附加值产业,本土企业缺乏核心技术,只能充当“代工工厂”。以泰国为例,其电子产业占GDP的15%,但核心的芯片设计、软件研发等环节均由外资企业掌控,本土企业仅参与组装环节,利润微薄且技术积累有限。

更致命的是制度缺陷对效率提升的制约。泰国长期存在严重的腐败问题,世界银行数据显示,2023年泰国的腐败感知指数仅为36分(满分100分),在全球180个国家中排名第101位;马来西亚的种族歧视政策导致人才流失,华裔群体掌握大量经济资源却缺乏政治话语权,而马来族在教育、就业等方面的特权又降低了劳动力市场的效率;菲律宾则因政治动荡频繁,政策连续性差,外资不敢进行长期投资,资本积累难以形成规模效应。

这些制度缺陷导致东南亚国家的全要素生产率增长长期停滞。根据世界银行的研究,1990-2020年,泰国全要素生产率年均增长率仅为0.3%,马来西亚为0.5%,远低于韩国同期的1.8%。当资本积累达到一定规模后,边际收益递减效应迅速显现,而效率提升又无法接力,增长自然陷入停滞。这正是索罗模型的警示:没有效率支撑的资本积累,终究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

近年来,印度和越南成为全球经济增长的“新星”,印度2023年GDP增速达7.2%,越南达8.02%,吸引了全球资本的目光。但从索罗模型的视角看,两国的高增长仍未摆脱“资本积累驱动”的初级阶段,全要素生产率的短板已开始显现,高增长的天花板正在形成。

印度的问题在于“创新激励机制的缺失”。尽管印度的软件外包产业全球知名,但高科技领域的自主创新能力薄弱。世界知识产权组织数据显示,2023年印度国际专利申请量仅为6500件,不足中国的1/20。

这与印度的科研体制密切相关:印度的研发经费主要投向科研机构而非个人,研究人员的创新成果缺乏市场化回报机制;同时,知识产权保护薄弱,盗版侵权现象普遍,企业创新的动力严重不足。此外,印度的基础设施落后、种姓制度残留、官僚体系僵化等问题,也导致生产效率难以提升——印度的物流成本占GDP的14%,远高于中国的7.8%,这直接制约了资本收益的提升。

越南的瓶颈则在于“产业附加值的锁定”。越南的经济增长高度依赖外资代工产业,三星、苹果等跨国企业将组装环节转移至越南,但核心技术、零部件供应仍掌握在外国企业手中。2023年,越南电子产业的附加值率仅为12%,远低于中国的28%和韩国的45%。

尽管越南政府大力推动产业升级,但教育水平不足、技术人才短缺等问题难以短期内解决——越南15岁以上人口的平均受教育年限仅为8.3年,低于中国的9.9年,无法支撑高附加值产业的发展。随着越南的劳动力成本逐渐上升,资本边际收益递减的效应已开始显现,若不能尽快提升全要素生产率,其高增长态势将难以持续。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实现了年均9.5%的经济增长,创造了人类历史上规模最大的减贫奇迹,被称为“中国奇迹”。从索罗模型的视角看,这一奇迹的本质,是后发国家利用资本积累与后发优势实现的快速追赶。但随着经济发展进入新阶段,中国已走到资本积累驱动增长的尽头,全要素生产率提升不足的问题日益凸显,增长面临转型压力。

1978年,中国的人均GDP仅为156美元,资本存量极低,属于典型的“贫困国家”,这为后发优势的发挥提供了广阔空间。改革开放政策的实施,恰好激活了资本积累的两大动力:一是国内储蓄转化为投资,中国的储蓄率长期保持在40%以上,为资本积累提供了充足资金;二是外资的大规模流入,凭借优惠政策和庞大市场,中国成为全球吸引外资最多的发展中国家,1979-2023年累计实际使用外资超过2.6万亿美元。

在资本积累的推动下,中国的基础设施、工业产能实现了跨越式发展。1978年,中国的铁路里程仅为5.2万公里,2023年已达15.7万公里,其中高铁里程4.5万公里,占全球总量的70%以上;1978年,中国的钢产量仅为3178万吨,2023年达10.2亿吨,连续26年位居世界第一。

这些资本积累直接推动了经济增长,而后发优势则加速了这一进程——中国通过引进国外先进技术,快速缩短了与发达国家的技术差距。例如,在汽车产业领域,中国通过与大众、奔驰等外资企业合作,让本土工程师参与设计研发,快速掌握了汽车制造技术,为自主品牌的崛起奠定了基础。

值得注意的是,中国在改革开放初期并非完全依赖资本积累,制度创新带来的效率提升也发挥了重要作用。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激活了农村生产力,市场经济体制改革让资源配置更加高效,对外开放则引入了先进的管理经验和技术。1978-2008年,中国全要素生产率年均增长率达到2.2%,这一数据高于同期大多数发展中国家,正是这种“资本积累+效率提升”的双重驱动,造就了中国增长奇迹的辉煌。

进入21世纪第二个十年,中国的经济增长开始放缓,2023年GDP增速为5.2%。从索罗模型的视角看,这一变化并非偶然——中国已接近资本积累驱动增长的“稳态”,资本边际收益递减的效应日益明显,而全要素生产率提升的速度未能及时跟上,导致增长动力不足。

资本边际收益递减的最直接体现,是“资本产出比”的持续上升。资本产出比是衡量资本效率的核心指标,指每创造1单位GDP所需的资本存量,数值越高,资本效率越低。根据佩恩世界表的数据,2008年“四万亿”投资计划实施后,中国的资本产出比从2008年的3.2迅速上升至2019年的4.84,是印度的1.8倍、越南的1.8倍,甚至超过了美国的3.7。这意味着,中国每创造1单位GDP所需的资本投入,已超过全球最大的发达国家,资本积累的效率大幅下降。

资本效率低下的背后,是三大结构性问题:

其一,无效基建投资泛滥。在中国自上而下的增长目标考核体系中,地方政府为完成GDP指标,往往过度投资基础设施。香港中文大学的研究显示,2014-2022年,某省的GDP增长目标每提高1个百分点,新增基建投资就会占该省GDP的0.4%。

这种“为增长而投资”的模式,导致大量基础设施缺乏实际需求——中西部地区的部分“鬼城”、偏远地区的空置工业园、利用率不足30%的高速公路,都是无效资本积累的典型案例。这些投资不仅无法产生收益,还成为地方政府债务的重要来源。

其二,国企效率偏低与资源错配。国有企业在我国经济中占据重要地位,但部分国企的生产效率明显低于民营企业。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2020年的研究指出,中国国企的生产效率比民企低15%,约有三分之一的国企处于亏损状态。

然而,由于国企的特殊身份,银行体系更倾向于向其放贷,且利率更低。过去十年,国企占非金融企业信贷份额超过2/3,大量资金流入低效领域,导致资本积累质量低下。例如,部分国企在产能过剩的行业仍盲目扩张,不仅自身盈利困难,还挤压了民企的发展空间,造成资源配置的严重扭曲。

其三,产业政策过度干预导致产能过剩。中国对产业的支持力度位居全球前列,根据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CSIS)的报告,2022年中国政府对产业的支持规模占GDP的4.9%,是韩国的2.5倍、美国的12倍。过度的产业补贴虽然在部分领域推动了技术突破,但也导致了严重的产能过剩和同质化竞争。

例如,在低空经济领域,相关政策出台后,全国迅速涌现出100多家载人航空企业,但多数企业缺乏核心技术,仅靠补贴维持运营;在新能源汽车领域,部分企业为获取补贴,大量生产低质低价车型,导致新能源汽车库存率一度超过20%。这种“政策驱动型”的资本积累,忽视了市场需求与技术规律,最终导致资本效率的浪费。

与资本效率下降形成对比的是,中国全要素生产率的增长速度开始放缓。根据世界银行的测算,2010-2020年,中国全要素生产率年均增长率降至1.1%,仅为1978-2008年的一半。

效率提升放缓的原因,既包括技术创新从“引进消化”向“自主创新”转型的难度加大,也包括知识产权保护不足、市场竞争不充分等制度性障碍。例如,尽管中国在5G、新能源等领域实现了技术突破,但在芯片、高端制造等“卡脖子”领域仍依赖进口;同时,部分行业存在的行政垄断,限制了市场竞争对效率的提升作用。

资本效率低下的直接后果,是债务规模的持续扩大。当大量资本投入无法产生足够收益时,企业和政府只能通过举债维持投资,导致债务风险不断累积。根据国际清算银行(BIS)的数据,2023年中国非金融部门的债务总额占GDP的比重达到280%,其中地方政府隐性债务规模超过90万亿元。

地方政府的债务问题尤为突出。由于过度依赖土地财政和基建投资,地方政府的收入增长难以覆盖债务利息支出。2023年,部分中西部省份的地方政府债务率超过120%,远超国际警戒线。尽管中央政府通过债务置换、专项债等方式缓解地方债务压力,但这些措施仅能延缓风险,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只要无效基建投资的模式不改变,地方政府的债务就会像滚雪球一样不断扩大,最终可能引发系统性金融风险。

企业债务问题同样不容忽视。部分国企和产能过剩行业的企业,由于盈利困难,只能通过借新还旧维持运营。2023年,中国规模以上工业企业中,亏损企业数量占比达到18.3%,这些企业的债务违约风险持续上升。银行体系为避免不良贷款率过高,往往对这些企业进行“展期续贷”,但这只是将风险延后,并未真正化解,反而加剧了金融体系的脆弱性。

从索罗模型的视角看,中国经济当前面临的问题,本质上是增长动力从“资本积累”向“效率提升”转型的阵痛。要突破增长天花板,实现高质量发展,必须摒弃“以投资促增长”的旧模式,将重心转向全要素生产率的提升。这一路径不仅是中国经济转型的必然选择,也为全球其他发展中国家提供了重要启示。

突破增长瓶颈,中国需要从三个层面发力,构建“效率优先”的增长新机制:

第一,优化资本配置,提高资本积累质量。要摒弃“基建狂魔”的思维定式,让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一方面,要严控无效基建投资,建立基于成本收益分析的基建项目审批机制,避免地方政府为追求GDP而盲目投资;另一方面,要打破行政垄断,让资本更多流向高效率的民营企业。

数据显示,民企的资本产出比仅为国企的60%,将更多资源配置给民企,能显著提升整体资本效率。此外,要深化金融体制改革,让银行信贷利率市场化,避免资金“错配”给低效国企,同时拓宽民企的融资渠道,解决“融资难、融资贵”的问题。

第二,强化创新驱动,提升全要素生产率。自主创新是提升效率的核心路径,要从“政策补贴”转向“制度激励”,构建有利于创新的生态体系。

一是加大基础研究投入,基础研究是原始创新的源头,2023年中国基础研究经费占研发经费的比重仅为6.3%,远低于美国的17%,需要进一步提高这一比例,支持高校和科研机构开展前沿研究;

二是加强知识产权保护,完善专利侵权赔偿制度,让创新者获得合理回报,激发企业创新动力;

三是推动产学研融合,建立企业主导的创新联合体,让实验室的技术更快转化为生产力。例如,华为每年将15%的营收投入研发,2023年研发投入达1900亿元,正是这种持续的创新投入,让华为在5G、芯片等领域实现了技术突破。

第三,深化制度改革,破除效率提升的障碍。制度创新是效率提升的保障,要通过改革营造公平竞争的市场环境。

一是深化国企改革,推进混合所有制改革,让国企在市场竞争中提升效率,同时明确国企的定位,退出竞争性领域,专注于公共服务和战略安全领域;

二是推进政府职能转变,减少对产业政策的过度干预,让市场决定产业发展方向,避免产能过剩和同质化竞争;

三是完善收入分配制度,提高居民收入占GDP的比重,扩大消费市场,让消费成为拉动经济增长的新动力。消费对效率的提升具有重要作用——庞大的消费市场能促进企业创新,推动产品升级,形成“消费升级—创新驱动—效率提升”的良性循环。

中国与全球各国的增长实践,共同印证了索罗模型的核心结论:没有制度保障和创新驱动的增长,终究难以持续;真正的增长奇迹,从来不是资本的简单堆砌,而是制度、技术与人才的长期积淀。这一结论,为全球发展中国家突破增长困局提供了三大启示:

后发优势的发挥需要制度支撑。后发国家可以通过引进技术和资本实现初期增长,但要将后发优势转化为持续增长,必须建立完善的制度体系。韩国的成功,关键在于建立了保护创新、激励竞争的制度;而东南亚国家的困局,根源在于腐败、歧视等制度缺陷。发展中国家必须认识到,制度创新是比技术引进更重要的“后发优势”,只有通过完善法治、保护产权、营造公平竞争的环境,才能吸引长期投资,实现资本积累与效率提升的同步发展。

政府与市场的边界是增长的关键。政府在经济增长中的作用不可或缺,但过度干预会扭曲资源配置,降低资本效率。中国的无效基建、国企低效等问题,以及东南亚国家的外资依赖,都与政府干预不当有关。理想的模式是“有效市场+有为政府”——政府负责提供公共服务、完善制度保障,市场负责资源配置和技术创新。例如,美国在半导体领域的发展,既离不开政府对基础研究的支持,也依赖于市场竞争对企业创新的激励,这种“政府搭台、企业唱戏”的模式,值得各国借鉴。

人力资本是突破增长天花板的核心。全要素生产率的提升,最终依赖于人的素质提升。韩国的教育立国战略、中国改革开放初期的人才培养,都证明了人力资本的重要性。发展中国家必须加大教育投入,提高劳动力素质,尤其是高等教育和职业教育的投入,为产业升级提供人才支撑。同时,要建立人才激励机制,吸引海外人才回流,形成“人才集聚—创新突破—效率提升”的良性循环。

回到开篇的问题:“中国的增长奇迹真的存在吗?”答案是肯定的——但这一奇迹并非“独有的神话”,而是后发国家利用资本积累与后发优势实现快速追赶的典型案例;同时,这一奇迹的延续,也面临着从“资本驱动”向“效率驱动”转型的严峻挑战。

从索罗模型的视角看,中国经济当前的放缓,是增长阶段转型的必然结果,而非增长奇迹的终结。只要中国能顺利完成转型,通过制度创新提升全要素生产率,就能突破增长天花板,实现更高质量的发展。这一转型过程或许充满阵痛,但却是通往发达经济体的必经之路——韩国、日本等国的经验已经证明,只有经历过效率驱动的转型,增长才能真正可持续。

对于全球各国而言,中国的增长实践提供了一个重要范本:后发国家可以通过资本积累实现快速增长,但要成为真正的经济强国,必须坚守效率与创新的核心逻辑。在全球经济增长放缓的当下,各国面临的共同挑战,是如何通过制度创新激活创新动力,提升资本效率。唯有如此,才能突破增长困局,实现经济的长期繁荣。

最终,增长的密码从未改变:资本积累是起点,效率提升是核心,制度创新是保障。中国的增长奇迹能否延续,取决于能否坚守这一密码;全球经济的未来,也取决于各国对这一密码的践行程度。在这个充满不确定性的时代,唯有以创新驱动效率,以制度保障增长,才能在全球经济的浪潮中稳步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