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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逐出族谱的我成了全省状元:第四章 我感觉考得还行

高考放榜日,太阳毒得能把人烤化,连蝉鸣都透着一股子焦躁。 我攥着手机,手心的汗把屏幕浸得滑腻腻的,那个圆形的刷新按钮,
高考放榜日,太阳毒得能把人烤化,连蝉鸣都透着一股子焦躁。 我攥着手机,手心的汗把屏幕浸得滑腻腻的,那个圆形的刷新按钮,都快被我戳出火星子了。 父亲蹲在门槛上,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烟灰掉在补丁摞补丁的裤腿上,他浑然不觉,死死盯着我手里的那个小方块。 “爸……出来了!” 我这一嗓子,把屋檐下打盹的麻雀都给吓飞了。 手机页面上,总分720的数字后面,跟着一行刺眼的红字——全省理科状元。 “当啷!” 父亲的烟杆掉在地上,在青石板上弹了一下。 他那双总是有些浑浊的眼睛里,迅速蓄满了泪。 他站起来,走到我面前,那双满是老茧的糙手颤抖着,想碰碰我的脸,又缩了回去,停在半空。 “多少?妮儿,你再念一遍,爹耳朵背。” “七百二十!爸,是七百二十!” “好……好……” 他连说了两个好,粗糙的手掌终于落下来,轻轻拍了拍我的头顶。 “我陈家的妮儿,做到了……” 这消息跟长了翅膀似的,不到一个小时,祠堂门口就黑压压地挤满了人。 族长拄着他那根油光发亮的拐杖,白胡子气得一抖一抖的。 “不可能!一个女娃子,她也配考全省第一?这里面肯定有鬼,是作弊!” 陈昊从人堆里挤到最前面,黄毛被汗水打湿,一绺绺地粘在额头上,活像只落汤鸡。 他举着手机,阴阳怪气地嚷嚷:“哟,堂姐,行啊。720分,这是给阅卷老师塞了多大的红包?还是说,我前天晚上没得手,你自己把证书卖了个好价钱?” 周围嗡的一声,议论声炸开了锅。 我没理他,从帆布包里掏出那几本竞赛证书。 全国物理竞赛一等奖的红本本在太阳底下翻开,那个钢印折射出的光,冷冰冰的。 “这些,总该是真的了吧?” 我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人群里有了些骚动,几个婶子探头探脑地凑过来看,嘴里嘟囔着:“哎哟,这钢印,看着不像假的。” “还真是全国的奖,这妮子出息了……” “证书能造假,分数也能!” 陈昊眼珠子一瞪,疯了似的扑过来,一把抢过我手里的证书,刺啦一声就撕成了两半。 纸屑飘飘摇摇地落下,有几片正好掉在族长锃亮的黑皮鞋上。 “我爸早就说了,女人的脑子天生就笨,根本不是读书的料!” “你个臭小子,你是男娃,你又考得怎样?比得过我女儿吗?” 这话点着了火药桶,父亲暴喝一声就冲了上去,拳头眼看就要砸到陈昊的鼻梁上,却被旁边几个眼疾手快的族老死死抱住。 “反了!真是反了!” 族长的拐杖狠狠地在青石板上连着杵了好几下,发出“咚咚”的闷响。 “陈德富,你看看你教的好女儿!目无尊长,还想动手打人?我宣布,即日起.....” “慢着!” 我举起手机,点开播放键。 陈昊那句“你最好识相点!把证书原件交出来”的威胁,清晰地回响在祠堂前。 “听见了吗?他早就想毁了我的东西。” 祠堂前瞬间一片哗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陈昊煞白的脸上。 他恼羞成怒,野狗一样扑过来抢我的手机。 我侧身一躲,脚下却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整个人往前栽倒。 额头磕上台阶的棱角,又疼又麻,一股热流顺着脸颊往下淌。 “妮儿!” 父亲挣脱了那几个族老,嘶吼着把我护在身后。 “你们还有没有人性!还有没有王法了!” “哼,流点血就装可怜?” 族长冷哼一声,压根不看我额头上的伤,反而对着周围的人一挥手。 “都散了,都散了!这种伤风败俗的事,别脏了我们陈家祠堂的地!她说没作弊就没作弊了?除非她能把高考考场的录像带调出来给我们看!不然,就是作弊!” 他转头对着陈昊的父亲,我的二叔,使了个眼色。 人群很快就散了,生怕沾上什么晦气。 地上只留下被撕碎的证书和几点血迹。 我用袖口胡乱擦了把脸上的血,黏糊糊的,摸到了口袋里那张被汗浸得有些发皱的准考证。 我算是看明白了,这些人不是蠢,是坏。 他们宁愿相信一个漏洞百出的谎言,也不愿承认一个他们不喜欢的真相。 父亲蹲在我身边,从口袋里掏出块还算干净的手帕,小心翼翼地给我按住伤口,他的手指抖得厉害。 “妮儿,咱不跟他们争。咱去县里,去市里,去教育局!让国家给咱主持公道!” 深夜,我家的窗户上蒙着塑料布,风一吹,呼呼作响。 我翻出高中三年的所有笔记本,一本本地摊在桌上,上面密密麻麻的批注和各种颜色的解题思路,铺了满满一桌。 父亲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层层打开,是两个雪白的馒头。 他今天去县城卖废品,从牙缝里省下钱,特意给我买的。 “吃点东西,垫垫肚子。明天咱们天不亮就走。”父亲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我拿起一个,咬了一大口。 白面馒头又软又甜,可嚼着嚼着,眼泪就掉了下来,落在馒头上。 窗外,陈昊家的欢声笑语又传了过来,他们还在庆祝那个P出来的“稳上一本”的成绩。 祠堂门口的电子屏没关,蓝色的光穿透黑夜,映得我桌上那些奖状的玻璃镜框都泛着一层冷光。 我握紧了手里的笔,在笔记本的扉页上,重重写下三个字:教育局。 想了想,又在旁边加了一行小字:还有市电视台。 讲道理是没用的。 有些人,你得把事实掰开了,揉碎了,糊在他的脸上,他才能闻到点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