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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封神!开局防头贴制裁申公豹

故事前瞻:我穿越了,成了纣王脚下一块倒霉的香蕉皮。下一秒居然被申公豹那个著名祸害踩在脚下。这家伙刚表演完“道友请留步”的

故事前瞻:

>我穿越了,成了纣王脚下一块倒霉的香蕉皮。

>下一秒居然被申公豹那个著名祸害踩在脚下。

>这家伙刚表演完“道友请留步”的飞头术,脑袋在空中嚣张大笑。

>结果看到我后笑得太过分,一不小心就把脑袋掉在地上滚了两圈。

>我忍不住笑出声,从此被这位小心眼豹仙惦记上了。

>他每晚必做之事就是找准机会飞来要吓我一跳。

>直到系统觉醒,塞给我一沓子金色便利贴。

>“如来牌防头咒,贴在身上飞头怪速速退散。”

>申公豹刚想故技重施,就被便利贴金光弹飞到千里之外。

>他气急败坏遁土而来,我眼疾手快塞他头顶插个共享单车。

>“骑个自行车,快点滚回来道歉啊!”

---(我叫莫小怂)

事情坏就坏在那一脚。那一脚之前,我只是平平无奇被纣王啃了一口就嫌弃丢掉、在地上躺平的香蕉皮,简称水果界卢瑟。

下一秒,天旋地转,视野陡然拔高,无数琉璃瓦兽头门钉排着队砸进我眼里。我意识到自己可能被踢飞了,以一种抛物线状飞向辉煌的九间大殿。这踢飞的力量……带着一股子没来得及擦掉的油腻腻的点心味。透过翻滚的缝隙,我最后瞥见纣王那张纵欲过度的脸,还有他脚下一堆水果尸体。哦豁,看来这位陛下不止啃了我一口。倒霉啊,穿越都赶不上热乎的,直接就挂了?还是挂成一块皮?这找谁说理去?

下坠。耳畔风声呼呼,夹杂着殿宇内丝竹乱耳、觥筹交错的喧嚣。我正打算给自己拟个悲壮点的墓志铭——比如“此地安眠一块香蕉,它曾短暂接触帝王门牙”——身体却咚一声,结结实实砸在某样东西上头。

触感……有点奇特。不像坚硬的石板,也不像蓬松的地毯。软中带硬,硬中带着几分诡异的……滑腻?还略微带点弹性。

“嗯?”一个低沉、磁性、带着几分醉意和十足反派标志性的阴郁鼻音从我下方响起。

糟糕!大事不好!我猛一激灵,香蕉皮边缘艰难地向上翻卷了一点,打算看看自己是压倒了哪个倒霉蛋的脚背。映入眼帘的,是纯黑的、料子极好的宽大衣摆,边缘绣着某种凶恶的、青面獠牙的暗纹,看着就让人浑身不自在。我的皮身只覆盖了他的右前靴面上。

视线再往上……

首先抓住眼球的是那只靴子主人的同伴——一个穿着明黄袍子、壮得像头刚犁了三天地的老黄牛、怀里歪歪斜斜搂着两个漂亮小姐姐的猛男。那双醉醺醺的小眼睛里写满了“老子天下第一”,手里捏着个比我见过的水缸还大的青铜酒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猛兽般的审美只能是传说中的纣王陛下本尊了。

而我的降落点,也就是靴子的主人,就站在纣王稍后侧一点的地方。他个子不高,气场却阴得能压死人,一身华丽黑袍活像把夜晚披在身上,金丝镶嵌的凶兽图案在灯火下闪着不祥的光。那张脸……

卧槽!

申公豹!

这张脸我熟!倒挂三角眼闪着奸诈的光,两道扫把眉斜飞入鬓,薄嘴唇抿成一个极其刻薄又幸灾乐祸的弧度。封神宇宙著名灾星、反派技术骨干、业务范围包括专业坑队友和“道友请留步”咒杀套餐!他手里也端着酒杯,杯沿残留着一点琥珀色的液体,嘴角那抹笑,正精准无误地对准了殿内某个正在发言、看起来就很正派很耿直的白胡子老大爷。

完了完了,芭比Q了!

我此刻的心情,宛如一块滚进了猫屎里的冻干。穿越开局即地狱,还被最记仇的阴险豹仙踩在脚下!我甚至能感觉到申公豹脚趾隔着那层薄薄的黑布袜传来的一丝探究般的压力。他好像…在碾?嗯?确认脚下是什么玩意儿?

就在此时,那个倒霉的白胡子老大爷似乎正好说完了什么“陛下仁德”、“不可滥杀”之类的忠言。纣王那张大饼脸上醉醺醺的笑容瞬间消失了,换上一种极度不耐烦和被冒犯的神情,猛地一拍面前的青铜巨案,发出“哐当”一声巨响,震得连我这个贴在地上的皮都哆嗦了一下。

“聒噪!”纣王的声音像炸雷,“拖下去!”

殿内霎时一片死寂。乐师的手僵在了半空,舞女们僵成了木头人。一群穿着厚重铠甲的卫士立刻冲上前,七手八脚抓住那还在试图继续讲道理的老大爷,硬是拖着往外拉。

申公豹笑了。薄薄的嘴唇咧开一道阴冷的弧线,那个专门用来传播噩耗的声音立刻响起,不高不低,刚好压过嘈杂飘向那个被拖拽的老臣:“嘿嘿…道友……”他声音带着那种专门用来忽悠人的诚恳,“此去路途遥远,道兄一路……”

来了来了!“道友请留步”要来了!我心头警铃大作,香蕉皮下意识一阵紧缩。

“……当心啊。”最后三个字,轻飘飘地从申公豹嘴里送出。与此同时,“咔嚓”一声脆响,诡异至极!

我的“香蕉”视角看得清清楚楚:那个“道”字出口瞬间,申公豹那挺括的黑袍领口上方,一道细微得几不可查的缝隙“哧”地裂开!他那颗留着山羊胡子、顶着道士发髻的脑袋,就像一颗熟透了又被人拍了一巴掌的黄瓤西瓜,极其丝滑地从脖腔子上分离了!脖子那里空空如也,只有一道淡淡的黑气缭绕不散。

恐怖片!

那颗脑袋带着一种炫耀般的从容,飘飘悠悠地升高了。发髻一丝不乱,山羊胡子还得意地翘着,那双倒三角眼闪烁着比地上踩着我的那只脚的主意还要阴险的光芒。

它,悬浮着,飘过舞女们瞬间煞白的脸庞,飘过乐师惊恐瞪大的眼珠,飘过群臣那极力压制却依然流露出惊骇的面孔,最终悬停在了那个被架着拖出殿门的老大臣头顶正上方,阴魂不散!那笑容,活脱脱就是实体化的人生恶意!

“呃……”老大爷喉咙里发出一声被掐住脖子的短促悲鸣,眼珠子都快凸出眼眶了。架着他的两个卫兵也吓傻了,脚步乱得像筛糠,差点互相绊倒。

申公豹的那颗脑袋在半空来回慢悠悠飘荡,像一个宣告死亡的恐怖风筝。他那阴恻恻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呵呵呵……商容老匹夫,西岐山高路远,风大得很,小心……别被风吹掉了头啊……嘿嘿嘿……”

阴险!恶毒!杀人还要诛心!妥妥的职场霸凌和精神攻击!

整个九间殿,被一种极致阴森和诡异的安静笼罩了,只剩下纣王陛下粗重的呼吸声和卫兵拖拽那老臣(商容?)时衣甲摩擦地面的轻微“沙沙”声。所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咒,空气沉重得能拧出冰碴子。

可就在这种肃杀恐怖的气氛中,我这块烂香蕉皮的生物本能压过了对邪魔妖怪的恐惧——那画面冲击感实在太强了!一个会飞的脑袋!悬在半空对一个老头进行阴间嘲讽!重点是……他脑袋下面啥也没有啊!一个空荡荡的脖子在那喷着点黑气!

“噗嗤——”

我发誓我绝对绝对不是存心的!是皮身里的汁液被刚才的剧烈颠簸和惊吓弄得内压不稳,在完全不受控制的情况下……挤出了一个极其轻微、带着点发酵味儿的气泡音!宛如放了个只有我自己能听到的闷屁!

寂静!

绝对的、能把耳朵震聋的那种寂静!

那颗悬在空中、正对着商容进行死亡凝视的申公豹的脑袋,那得意的、阴笑的表情,猛地僵在了他那张瘦长又刻薄的老脸上!那双倒三角眼极其僵硬、极其缓慢地,向下挪动了一寸,那眼神先是茫然,像是在判断声音来源。当那目光聚焦到纣王脚边,准确地捕捉到被申公豹靴子踩着的那一小块可怜巴巴、汁水淋漓、边缘卷曲还沾着点鞋底灰的黄皮时……

时间凝固了。

申公豹那颗脑袋上所有的表情——阴险的、得意的、恐吓的——瞬间被一种极度的茫然和不可置信所替代。那双倒三角眼瞪得溜圆,活像两颗被强行塞进眼眶的枣核。山羊胡子根根竖起,仿佛通了静电。

啪嗒!

寂静中,这两声轻响却如同雷霆!

那颗前一秒还在空中耀武扬威、进行死亡威胁的脑袋,因为嘴巴惊愕地张得太大,下巴关节大概没承受住这突如其来的冲击,直挺挺地就从他悬空的位置……掉了下来!

它像一颗沉重的铅球,带着申公豹全部的惊愕和茫然,重重地砸在地上!先是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咚”),紧接着受到地面的反作用力,“咕噜噜……”像个被打飞的不倒翁,圆润地、流畅地、带着点倒霉催的旋转,贴着冰凉坚硬的大殿黑石地砖,一路滚了……至少两大圈!

全场死寂。

纣王还保持着那副“老子很生气”的表情,只是嘴角有点不自然地抽搐。乐师手里的乐器哐当掉了。舞女们花容失色,腿软得直往地上滑。群臣如泥塑木雕,眼睛黏着地上那颗滚动的脑袋,大脑集体宕机。

那颗脑袋滚了两圈才停下。发髻歪了,一缕额发滑稽地垂下来盖住了一只眼睛。脸上沾了几点灰尘和……嗯?好像还粘着一丝极不起眼的地砖缝里的蛛网?被砸那一下大概有点懵,他仅剩下的那只没有被头发遮住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眼神涣散,仿佛在思考宇宙的起源:我是谁?我在哪?我刚才……是把自己脑袋笑掉了吗?

短暂的死寂之后,那颗地上的脑袋似乎终于从“物理性宕机”状态中重启。涣散的眼神瞬间聚焦!眼里的茫然如同被烈风扫过般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熊熊燃烧的怒火!那火苗子几乎要从那只没被头发遮住的眼睛里喷出来烧穿整个鹿台!

“哪——里——来——的——孽——障——!!!”

一声几乎劈裂空气、饱含着狂怒、憋屈、难以置信和杀意的咆哮!不是从空荡荡的脖子那黑气里发出,而是直接由那颗滚在地上的脑袋吼出来的!声音震得整个九间殿都在嗡嗡作响,房梁上的灰尘簌簌往下掉,旁边一个胆小的侍从甚至直接被这蕴含灵力的音波震得两眼一翻,“咕咚”一声栽倒在地,口吐白沫。

那脑袋猛地从地上弹起,离地三寸,发髻彻底歪到了后脑勺,像个倔强的冲天辫。他恶狠狠地瞪圆了仅露出来的那只眼睛,目光如同淬了毒汁的利箭,精准无比地钉向——纣王的脚边!钉向那只黑色靴子上!钉向靴子下面那块小小的、边缘卷曲的、黄黄的……呃,香蕉皮!

暴风眼中心——我。巨大的威压如同一座无形的大山轰然砸下!香蕉皮的感觉神经从来没有如此发达过!我感觉自己每一丝纤维都被这目光冻僵了,皮里的水分都要被怒火蒸干。那种被顶级猎食者锁定的绝对恐惧,让我的灵魂(如果香蕉皮也有的话)都在筛糠。

要死!我就要死透了!被愤怒的豹仙做成香蕉皮肉酱!物理意义上的渣都不剩!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生死时刻,纣王——这位整场闹剧的唯一官方目击者兼脚下宿主——终于有了反应。大概是酒精和眼前的极端魔幻现实交织,让他的反射弧格外飘渺。

“哈?”纣王那张大饼脸呆滞了足足三秒钟,然后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大笑:“哈哈哈哈!国师!哈哈哈哈哈!哎呀,哎呀我的肚子……”他一把推开怀里吓傻了的侍女,蒲扇大的巴掌猛力拍打自己坚硬的大腿甲,笑得眼泪都飙了出来,“你这……你这飞头之术是越发精进了!还带……还带地上旋转的呢!哈哈哈哈!有趣!真有趣!比那些只会跳舞的美人儿有趣多了!孤有赏!重重有赏!哈哈哈哈……”

申公豹那颗悬浮的脑袋猛地一僵!

他脖子断口(如果那团翻滚的黑气算脖子的话)似乎剧烈地膨胀收缩了一下,原本那指向我的、能把人烧出窟窿的剧毒目光,硬生生地、极其艰难地……扭了回去!

那一瞬间,我仿佛听到了空气里响起一阵令人牙酸的“咯吱咯吱”声,那是愤怒的巨锤强行扭转方向,怒火硬生生被纣王这句二傻子般的“有趣”给梗在了喉咙里,吞不下又吐不出,差点原地爆炸!

纣王还在那儿兀自狂笑:“国师快把身子骨……哦不对,把头骨收起来!孤要赏你美酒!还有……”他醉醺醺的脑子大概想到了刚才那颗头滚地的姿势,“……象牙……象牙……滚球!对!玩滚球!哈哈,太应景了!”

申公豹的脖子(黑气)剧烈地抖动着,上面那颗悬浮的脑袋,脸色由愤怒的紫涨转为铁青,额角青筋根根暴跳,山羊胡子气得倒竖起来。他那双倒三角眼死死盯着还在那儿笑得拍大腿的纣王,目光复杂得像打翻了五味瓶——难以置信、羞愤欲绝、杀人冲动、以及……一丝丝,就那么一丝丝,被打断吟唱又被当小丑耍了的委屈?

最终,那颗脑袋极其僵硬地、以一种带着强烈机械顿挫感的方式,平移着飞回了自己空荡荡的脖子上。脖子断口处的黑气如同活物般向上涌动,瞬间包裹连接,严丝合缝,仿佛从未分离。他甚至伸出手(手还在身体上),以一种近乎神经质的速度,“啪”、“啪”用力拍打了两下道袍上刚沾上的一点浮灰。

他站得笔直,面无表情,努力维持着仙风道骨(如果忽略那歪掉又努力掰正的发髻的话)。

“……多谢陛下。”申公豹的声音重新变得平板,不带一丝感情,仿佛刚才那个在地上滚脑袋的不是他本人。但那声音深处压抑的、如同即将爆发的岩浆湖般的冰冷怒意,还有他那如同两柄淬了寒冰的飞刀一般,在掠过纣王时几乎要在他大饼脸上戳出两个洞的余光……以及那瞬间刺在我身上、仿佛要将我这块香蕉皮挫骨扬灰的绝对阴冷……

一切,都在无声地宣告一个血淋淋的事实:

莫小怂?你完了。等下班!等我忙完宫里的社畜工作!等这位二傻子陛下终于想起他的酒池肉林!

今夜!鹿台之巅!咱们慢慢算这笔账!

我的灵魂(或许还有一点香蕉皮的纤维)在凄厉地哀嚎:完了完了完了!芭比Q了!终极boss记住我了!还是这种社死级别的奇耻大辱!这老阴比不把我熬成香蕉油抹在鹿台门口给所有人当鞋垫用,他申公豹三个字倒过来写!

朝歌的夜,深沉得如同泼墨。白天宣闹的鹿台宛如沉入黑暗里的巨兽骸骨,没了酒池肉林的靡靡之音,安静得只剩下巡逻甲士盔甲摩擦的单调“咔哒”声,一下下敲在人心上,比催命符还难听。

我……现在大概是整个商朝地位最低、最憋屈的临时保安兼清洁工。一块巴掌大、被御膳房某个管事的随手丢进角落水桶里涮了涮、勉强保持没发霉发臭的香蕉皮,正以一种极其不雅的姿势,歪歪扭扭地挂在一根离鹿台最高处不算太远的飞檐翘角底下。

夜风挺凉的,吹得我浑身湿答答的,活像被人吐了口痰晾在绳上的鱼干。

夜班,孤独,凄冷……以及那个即将到来的要命的东西。

申——公——豹——!

时间滴答,每一秒都像钝刀子割肉。就在我那块被水泡得发胀的皮身快要支撑不住重量、准备自由落体来个眼不见为净时……

呜……呜……

没有风!但一股阴冷的、带着浓重湿气和土腥味的邪风,毫无征兆地凭空卷起!

来了!

几乎是同时!一张惨白惨白的脸!毫无预兆地!就那么倒挂着!如同倒插葱的鬼灯笼!倏地一下!直接从飞檐正上方垂了下来!近!太近了!近到我甚至能闻到他呼出的气息里那股子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儿!

三角眼在黑暗中闪烁着幽幽绿光,嘴角咧开一个能把小儿止啼的、完全不是人类能做到的弧度!长发倒垂下来,像一丛湿漉漉的水草,扫过我的皮身!

“嘿嘿……”阴恻恻的、带着点摩擦铁锈的沙哑笑声直直灌进我的意识深处,“皮、骨、膏、油……选哪一样……下锅炸呀……”

卧槽!我的意识瞬间被冻僵炸碎!这种零距离、高清无码、突然袭击的“申公豹牌3D恐怖沉浸式飞头体验”,效果比白天在朝堂上看他表演强烈一百万倍!这老阴比的出场特效真是专业对口!

“嗷呜!!!”没有任何思考余地,我那点可怜巴巴的作为香蕉皮的生物残响机制瞬间被恐惧拉到最大功率!一声不成人形、撕裂空气、尖锐到能划破月亮的变调破音尖啸,直接从我那块湿漉漉的皮身上嚎了出来!整个鹿台顶层的空气似乎都随之狠狠震动了一下!

嗖!

效果立竿见影!申公豹那颗脑袋如同被无形的弹簧猛拽了一下,以比出现时快十倍的速度,“咻”地缩了回去!速度快到在半空拉出一道残影!空气里只留下他那句恐吓还没完全消散的回音:“……锅炸呀……炸呀……”

安静。

死一样的安静。

只有我还在那块湿漉漉的木头上,随着残留的惊悸余韵,神经质地轻微抽搐,发出若有似无的“咯咯”颤音。

“嘁!”短暂的死寂后,飞檐上方不远处传来一声清晰可闻、带着浓浓不屑和“不过如此”意味的鼻音。

那声音近得仿佛就在耳边响起!伴随着极其轻微的布帛摩擦声,像有人惬意地调整了一下姿势。

艹!这老阴比居然一直在上面!根本没跑远!刚才那惊吓效果他全看在眼里!他就像个站在高处欣赏猎物挣扎的屠夫,我那凄惨破音的尖叫,就是他得意的配乐!

愤怒!憋屈!耻辱!香蕉皮也是有尊严的!白天当垫脚布,晚上被当人皮灯……不,果皮灯吓,这日子没法过了!我莫小怂难道就活该被这个心理变态的飞头怪玩死?老子不干了!

就在我满腔悲愤、打算鼓动我那泡发软的皮身来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式自由落体的时候……

【叮!检测到宿体求生欲MAX!超越极限阈值!最强皮皮虾……啊不,最强皮皮生存系统(Beta版)激活!加载中……5%……22%……99%……加载成功!】

【新手皮皮福利:如来牌防头咒(体验装)*10份。请查收!】

我眼前一花,根本来不及吐槽这草率中带着“我是谁我在哪”意味的系统名称,一小沓金光闪闪、带着温暖檀香味儿的……便利贴?就那么凭空出现在我卷曲的皮身褶皱里!每一张都有拇指大小,淡金色底纹,上面用一种非常佛系、非常慈祥的金色字体印着八个大字:如来牌防头咒——飞头退散!

啥玩意儿?佛祖开光免洗贴纸?便利贴?

【使用说明(意念贴出即可):本产品蕴含一丝……嗯,好几缕真·如来佛法念力残余(佛祖他老人家抠莲台边角料搓的),专克一切邪法断体飞头魇之术!贴哪里都行!心诚则灵!】

如来!莲台边角料!抠!便利贴?

不管了!救命稻草!抓!

几乎是意念触碰到那张便利贴的瞬间,“滋啦”一声轻响,一股微弱的电流感顺着我那点可怜的皮身纤维传递开来!便利贴无风自动,轻飘飘地浮了起来,然后“啪嗒”一声,像是有生命般,直接粘在了……我香蕉皮最厚实、最靠外侧的位置!像一张闪着金光的、小小的护心镜!

金光如同液体般迅速蔓延,覆盖了我大半个扭曲的躯体。一股温和厚重、如同被春日暖阳包裹的奇异安全感油然而生!我感觉我那泡发软、风吹雨打的皮身都挺直了一点!

“咦?”头顶飞檐上方很近的地方,发出一声带着点惊疑的低呼。申公豹显然也察觉到了下方突然亮起的、不同于月光的人造金光,以及那股子让他本能感到极其不舒服的佛系暖意。

机会!

“哈哈!没吓到吧?”我扯着那点因为恐惧而嘶哑的意念破音大喊,试图用音量掩盖底气不足,努力让语气听起来很嘲讽,“豹哥,今儿这头悬得不错!就是这发型有点飘逸,发际线……啧啧,要不考虑下海飞丝?买二送一券你要不?用你的道行付!”

“……”上方的沉默只持续了一弹指。

“孽障!”一声蕴含着绝对零度和暴怒的厉喝!“不知死活!吾倒要看看是何方妖物,妄图以微末法器亵渎神通!”

话音未落!

呼——!

比上次浓烈十倍的阴风猛地卷起!飞沙走石!

这次不是倒吊!那颗惨白的、发髻都气得有些歪斜的脑袋,带着破空的厉啸,裹挟着一片如墨汁般翻滚的凶煞之气,像一颗从炮膛里喷射而出的、愤怒的头颅导弹,拉出一道肉眼可见的黑气轨迹,目标明确无比——直取我这块唯一闪着“扎眼”金光的香蕉皮!

速度快到极致!凶煞之气扑面而来,几乎要将我的意识冻结!佛系暖光与那冲天的邪煞黑气猛烈对冲!

就在那颗“头颅导弹”的鼻尖距离我皮身上那张便利贴还不足半寸的刹那——

嗡!!!

贴在身上的便利贴骤然爆发出百倍于刚才的烈阳般炽盛金芒!金光如轮!光轮中心,隐隐约约浮现出一个无比复杂玄奥、由纯粹金光构成、带着无尽威严镇压气息的……巨大“卍”字符虚影!

“哐当!!!!”

一声震耳欲聋、仿佛敲响了铜钟的巨响!肉眼可见的金色光波如同实质的水纹,猛烈荡漾开来!

“呃啊——!”

一声短促、惊愕、继而变成难以置信剧痛和狂暴愤怒的惨嚎!

申公豹那颗飞袭而来的脑袋!那颗刚刚还气势汹汹欲要将我碾为齑粉的脑袋!像一个高速冲刺时猛地撞在了一堵肉眼看不见的、完全由钢铁浇筑并且刚刚烤得滚烫发红的超级墙上!

弹!

以一种比来时快了不知道多少倍的、完全失控的、如同被投石机反向射出去的流星姿态,带着凄厉的惨嚎和一连串如同烟火般的黑色煞气碎片,“咻——————!!!”的一声!

化作一道拖曳着痛苦尾迹的惨白光团,直冲天际!消失在茫茫的、闪烁着几颗稀疏星子的夜空中!

夜风凉飕飕地吹过。

我孤零零地挂在飞檐下,香蕉皮上那张便利贴金光黯淡了些许,但“如来牌防头咒”几个字依然清晰。空气里残留着些许金光粒子,还有那么一丝丝……疑似皮肉烧焦的糊味儿?

整个世界安静得只剩下巡逻士兵遥远的“咔哒”声,还有下方深宫里某个嫔妃大概是被噩梦惊醒的、压抑的哭声。

结束了?那个晚上必来打卡的“飞头乐”恐怖大师……被我一张便利贴给弹飞了?弹……弹成了一道光?

“爽!!!”

虽然香蕉皮不可能发声,但我那点劫后余生的意念在脑海里发出了无声的狂啸,整个皮身都忍不住哆嗦起来——这次是兴奋的!

一贴之威,豹头升天!

便利贴万岁!佛祖边角料赛高!这狗系统……今天勉强算你干了件人事!

鹿台的夜风吹过被我“物理超度”的飞檐,空气里残留的那点子糊味和金光粒子,还没完全散干净。

我这块挂了一个白天加小半夜的香蕉皮,此刻终于感觉到了点人间值得。就是有点脱水……呸,是感觉身体被掏空,主要是吓的。眼皮子(虽然我大概只有意念模拟的眼皮)正不受控制地耷拉,粘上佛系金光护体便利贴的位置暖烘烘的,安全感满满……

就在意识即将滑向深度待机、琢磨着明天要不要跟御膳房管事申请晒个日光浴补点水分的时候……

呯!

脚下的土地,像被巨大的土拨鼠撞开了老巢大门!不是炸开,是带着一种沉默、阴狠、决绝的暴戾气势!砖石四溅,烟尘狂卷!

一个身影,比地底最污秽的怨气凝聚得还要黑沉暴戾百倍的身影,裹挟着刚刚喷发出来的新鲜泥土腥气,如同地狱深处爬出的怨灵,轰然跃出!

正是申公豹!

但这形象……

白天那身华丽庄严的法袍此刻如同刚从垃圾堆里刨出来,沾满了湿乎乎的泥浆和可疑的霉斑。精心打理的道髻彻底散乱,像顶了只被雷劈过的破鸡窝。整张脸铁青中透着一种被暴晒过度的紫涨(大概率是高空急坠外加撞空气摩擦导致),几缕狼狈的山羊胡子沾着尘土,顽强地粘在下巴上。尤其是那宽阔的脑门——正中央,一个清晰无比、边缘还在红肿发烫、散发着袅袅肉香的——巨大“卍”字烙印!如同佛祖亲自盖章认证的反派标签!还在滋滋冒着一丝一缕……嗯,烤肉味的白烟?

形象全无!社死+物理双重暴击!

他双眼赤红,眼白爬满血丝,死死地、如同要把我这块皮生吞活剥的眼神,死死锁定在我身上!那目光里的怨毒,足以让整个北海都瞬间结冰!

“妖、孽——!!”声音嘶哑扭曲,因为过于暴怒和急速穿行(以及可能是高空失声),破音严重,“安敢用佛门龌龊符咒暗算本座!今日定将你——”

吼叫戛然而止!

他看到我皮身上那张还粘着的、只边缘稍微卷了点角的金色便利贴。原本就红得滴血的眼睛,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那张被烙下耻辱印记的大脸,肌肉疯狂抽搐,表情瞬间切换为一种被佛光闪瞎狗眼般的惊惧交加!

本能!对佛门金光本能的厌恶和恐惧压倒一切!

他没有像方才那般催动法力玩硬碰硬的无脑冲锋(显然吃了大苦头,那额头上的字还在滋啦呢),而是采取了最符合申公豹老银币本性的战略——战术位移+背后偷袭!

“土遁术——疾!”

口诀念得飞快。话音未落,他整个人如同一道贴地疾驰的黑色闪电(就是发型有点飘逸),化作一缕凝练到极致的黑烟,速度奇快!目标极其明确——绕到我挂着的那个飞檐翘角的下方阴影处!

他要搞地形战!要玩偷袭!利用视角盲区让我无法预判他脑袋会从哪个刁钻角度再次表演“飞头术”!

卧槽!这老阴比学精了?!刚刚脑袋升天还没把他cpu干烧?还知道迂回攻击了?!

香蕉皮的纤维瞬间绷紧!意念死死锁住那张宝贵的金色便利贴,它是我唯一的盾!虽然只剩九发弹射豹头的机会……呃,好像还剩九张?刚才就用了一张?不管了!

视线死死追着那道贴地疾掠的黑烟!就在那缕黑烟如同水渗入沙子般悄无声息地融入下方巨大柱影的最深处,那片最浓稠、最让人心头打鼓的黑暗时——

来了!!

没有任何蓄力征兆!一道惨白色的虚影快得撕破了视觉!从下方那根巨大廊柱的背面阴影处,如同一个从二维平面弹出的折纸模型,瞬间化作三维实体,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直冲我的“后背”(也就是贴着柱子悬挂的那一面)!

正是申公豹的脑袋!比上次夜袭还要快!还要刁钻!角度简直是数学试卷里最难的那种附加题!完全封锁了我利用便利贴正面硬刚的可能!

太快了!便利贴粘在我正面啊!背面防御力……

“贴!”意念几乎在察觉攻击方向的同时就发疯了!如同赌徒最后一把梭哈!剩下的意念疯狂涌向我皮身褶皱里那剩余的九张金灿灿的佛系小贴纸!

嗡!

其中一张便利贴猛地绽放出柔和不刺眼、但带着绝对不可撼动的坚定意志的温润金芒!

没有惊天动地的金光霹雳,没有巨大的佛印虚影。就像一块坚硬无比、无欲则刚的暖玉被轻轻放在了那里。

那颗速度快到拉出残影、角度刁钻得令人发指的豹头!

咚!

实打实地!结结实实地!如同用尽全力冲刺的博尔特一头撞在了最厚实、最沉重、并且刚刚从地底挖出来的花岗岩城门上!

脆响!

不是撞击声!是牙齿碰撞的声音!还有……疑似鼻骨错位变形的轻微骨裂闷响!

申公豹那颗带着“卍”字红痕的脑袋,在空中以一个极其怪诞的角度猛地顿住!所有的动能,所有的凶煞之气,被那层薄薄的金光“玉璧”轻柔而坚决地、按物理法则进行了无情换算!

巨大的反向作用力,顺着被撞扁变形(虽然只是瞬间)的鼻梁骨和龇咧到极限的嘴角,凶猛地传导!

“唔——噗!”

一口混合着泥腥味的闷血,如同小型喷泉一般,从他的口中、鼻腔里狂喷而出!

还没完!

他的脑袋因为剧烈的撞击反噬,像一只被狠狠抽飞的高速旋转的陀螺!带着喷溅的血雾和无法自控的天旋地转,在空中不受控制地旋转、翻滚、失序乱飞!

“啊……我的……我的牙……晕……晕……”断断续续、口齿不清的痛呼和晕眩呻吟在空中飘散。

好机会!!!

刚才为了闪避他那阴险的柱子绕后偷袭,再加上金光碰撞的冲击,我那挂着的皮身已经滑到了离地面不远的位置。眼看那颗高速旋转的残血豹头还在进行无规则布朗运动……

再送他一程!

贴在我褶皱里的另外两张便利贴瞬间融化!一股沛然柔和却磅礴无比的佛系推力直接灌输!我的香蕉皮身瞬间如同打了火箭助推器!

飞身!凌空!高度不高,时机却把握得妙到毫巅!

目标:申公豹那颗在空中疯狂旋转打转的、正处于完全懵逼防御真空期的……脑门正中央!那个还在滋滋冒着烤肉味白烟的、新鲜出炉的“卍”字红痕!

目标上方:一张正贴在我“脚”部(姑且算吧)位置,金光流转、熠熠生辉的崭新便利贴!

姿势:极其朴实无华,但充满了物理学的质朴美感——香蕉皮平底锅抡圆了抽下去!

啪叽——!!!!

声音无比清晰!

手感无比真实!

不是金属撞击,也不是法术轰鸣。就是那种厨房里老妈用平底锅猛力拍打新鲜鱼头准备熬汤时发出的那种……爽快利落又带着点湿糯弹性的脆响!

时间似乎短暂地停滞了一瞬。

旋转,瞬间停止。

申公豹那颗脑袋,在遭受“如来防头贴”与“物理拍头”二重打击后,彻底僵住了零点零一秒。

紧接着!

不是怒吼!不是惨叫!不是吐血!

是干呕!惊天动地的干呕!

“呕——!!!”

仿佛整个胃和食道都要从那张还在淌血、牙齿少了几颗豁口的嘴里喷射出来!剧烈!痛苦!如同有人用钢丝刷在他肠胃里疯狂刮擦!

随着这声足以撕裂灵魂的干呕……

“吧嗒……吧嗒……噗通……”

几个还沾着泥巴丝和血沫的小白点,稀里哗啦地从他口中掉出来,砸在了地上。

是牙!

刚才第一下撞玉璧崩掉的牙!现在因为巨大的冲击和恶心反胃,连带着几个没松动的好牙都吐出来了!

紧接着,那颗饱受重创、带着鲜艳佛印的头颅,连带着下方不知何时也钻出了土层、正捂着胸口(大概是被我蹬了一下)剧烈干呕和弯腰找牙的黑色身躯……

像两台被抛锚的玩具!

在没有任何反抗余力的绝对混乱和剧痛眩晕中……

扑通!

以极其不雅观的滚地葫芦姿势,直接从鹿台的边缘!

直挺挺地!

翻滚着!

掉进了下面漆黑一片、散发着淡淡土腥味……

哦,对了,还有人工引水形成的、环绕鹿台核心区域的、大概一米多深的……

排水渠?!

噗通!哗啦——!

水花四溅!

“呕……咳咳……咕噜噜……救……咕噜噜噜……”浑浊的水声伴随着溺水般的呛咳和呕吐音效,从水渠里闷闷地传来,还夹杂着断断续续、听不清字词、但绝对是人类所能表达的最恶毒怨念的无意义嘶嚎。

“咳咳咳……莫……咕噜噜……小……怂……咕噜噜……!……啊我的牙……啊这水……呕……”声音在水里冒了会儿泡。

我小心翼翼地扒着渠边,伸出一根小卷皮“探头”。

只见那位威震三界、专坑道友的豹仙大人,此刻正以一个狼狈不堪的姿势在浑浊的水渠里挣扎扑腾。华丽法袍吸饱了脏水,变得沉重而污浊,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的轮廓毫无仙气可言。散乱的黑发缠住了他一半的脸,泥浆糊住了另一只眼睛,水草顽皮地勾住了他剩下的那只山羊胡须。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个在污水中依然倔强地冒着烤肉白烟的额头红痕。

申公豹狼狈地抬起头,那只未被头发泥浆遮挡、布满血丝的眼睛直勾勾地……穿过了我挂着的飞檐,落到了更高处——鹿台顶上隐约可见的灯火。

沉默。

深不见底的沉默在他身周弥漫。如果说之前的愤怒是火山喷发,此刻这股怨毒和耻辱就像是淬了万年寒冰的毒液,沉淀在污浊的水流之下,比任何时候都要致命。

他不再嘶吼,也不再扑腾,只是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一只同样沾满泥浆的手,捂住了额头那依旧灼痛的烙印,指缝间透出那抹不屈的红光。

“呵……”一个音节,如同冻结的空气破裂。那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石板,每一个字都像从骨髓深处硬抠出来,带着血淋淋的狠毒:“吾,申公豹……三界皆叛!诸仙避我如瘟疫……今日……”

他猛地抬头,那只露出的眼睛死死钉在我身上,如同地狱最底层的凝视,一字一顿,砸在空气里:

“竟沦落到……被一、块、香、蕉、皮、打、落、水、渠、淹、死?!”

噗——!

他那话的尾音还没砸实在水渠里激起涟漪,一口暗红色的老血实在没憋住,如同被拔了瓶塞的劣质红酒,“噗”地一下从嘴里喷了出来,落进浑浊的脏水,瞬间洇开一片更深的污浊。

他本人大概是气冲顶门,加上呛了好几口泥汤,身体猛地一抽……

咕噜噜……一大串绝望的泡泡从水里翻上来,彻底没声了。

完犊子……真晕了?

我这块香蕉皮挂在排水渠边,一时间都有点茫然了。这是……结束了吗?一挑二都赢了?物理贴脸输出+佛系防御反击+水淹七军战术?这战绩……老子莫小怂也算香蕉界战神了吧?

就在我这块皮志得意满、准备找个太阳足的地方晒晒伤口并畅想一下用剩下便利贴跟御膳房换根新鲜香蕉啃啃的美好未来时……

异变陡生!

轰隆隆——!!!!

巨大的咆哮如同闷雷滚过大地!整个朝歌城都为之震颤!鹿台地基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排水渠浑浊的水面像沸腾一般涌动!猛地炸开!

水花还未落下!

两颗车轮般巨大、燃烧着毁灭性幽绿火焰的巨瞳,如同黑夜中升起的毒日,在申公豹漂浮晕厥的位置上方骤然亮起!那目光冰冷、残虐、带着无尽荒古的凶煞和贪食暴欲!

一股难以言喻的腥风扑面而来!带着尸山血海的腐臭和蛮荒混沌的硫磺焦味!

一个庞大到遮蔽了半边天的阴影轮廓,缓缓从炸开的地底污水中升起!覆盖着斑驳鳞甲的巨型兽爪猛地踩塌了半条石砌的渠岸!碎石乱飞!

那巨兽的头颅低垂,下颚缓缓张开,露出如同深渊般的、遍布交错獠牙的巨口。涎水滴落,在污水中腐蚀出“滋滋”作响的白烟。

巨口正下方,就是漂浮着、人事不省的申公豹!

巨兽发出更加狂暴愤怒的低吼,震荡着空气!那双燃着绿火的巨瞳死死盯着下面那渺小的黑点!口齿不清却饱含恶意的低语如同闷雷滚过:

“申……公……豹……”每一个字都带着粘稠的毒液,“欠吾……十万……年……山珍……宝药……躲……债……当……点心……嚼……!”

那气息……混沌!狂暴!带着洪荒蛮兽最原始的贪婪!穷奇!绝对是传说中那个“不忠不信、反噬其主、食人如餐”的四大凶兽之一穷奇!

这豹仙不止坑道友,连凶兽的钱都敢欠?!十万年份?还拿命抵利息?!

巨大凶恶的头颅带着腥风压下来!阴影瞬间笼罩污水中昏迷的豹豹!

时间仿佛被拉长到了极限!

就在那裹挟着恶臭腥风的獠牙巨口即将如同天幕般落下,要把申公豹连同他那身价值不菲的破袍子嚼个稀巴烂的刹那——

嗡!嗡!嗡!

三声极其轻微、却无比坚定的嗡鸣!

我皮身褶皱里仅剩的三张金色便利贴,像是受到了这穷极凶煞混沌气息最本能的强烈刺激!自动挣脱束缚!绽放出前所未有的炽盛金光!

光!纯粹凝练如实质的佛性光明!它们没有散开,而是化作三道细长的、带着破邪锋芒的金色光针!如同被神明精准投掷的裁决之矛!

咻!咻!咻!

快!超越了空间和时间的快!准确无比!无比狠辣!

第一道金光!直接扎进穷奇那正在滴落腐蚀涎水、恶心无比的巨大鼻孔里!距离那恐怖獠牙不足一尺!

“吼——呜??!”穷奇猛地一甩头!刚要闭合的巨口硬生生顿住!鼻腔里那股炸开的佛系“辣椒水”让它绿火双眸瞬间涌上生理性的狂乱泪水!一个惊天动地的喷嚏即将酝酿爆发!

第二道金光!如同长了眼睛的毒蛇!贴着穷奇那布满骨刺和甲片的恐怖脖颈鳞甲缝隙,刁钻无比地!狠狠扎进了它耳孔深处!

“嗷—————!!!”这声咆哮瞬间扭曲变形!不再是威胁的闷吼,而是带着被人用烧红的钢针捅穿了耳膜的极致痛苦惨叫!巨大的头颅不受控制地疯狂甩动!差点把自己的脖子拧断!涎水腐蚀性血液乱喷!

还没完!

第三道金光!最为刁钻!最为……缺德!它没有硬撼穷奇防御最强的头部或躯干,而是化作一道金线,如同最灵巧的穿针引线,“滋溜”一下,直接刺入了穷奇那因剧烈痛楚而本能收紧、剧烈抽动的……菊花?!

“!!!?!!”穷奇的身体,从巨大的头颅到覆盖狰狞鳞甲的尾巴尖,如同被十万伏特高压电瞬间贯通!猛地一僵!完全绷直!连那惨绝人寰的吼叫都像被强行扼住了喉咙!只剩下喉咙深处发出一串尖锐到变调的“嗬……嗬……嗬……”抽气音!巨大的眼睛如同死鱼般翻白!

石化!僵硬!

它那庞大的、准备踩踏的身躯彻底凝固在了那里!维持着一个撅屁股准备扑食,却瞬间被人精准“千年杀”击中要害的滑稽、痛苦、又极度不可描述的僵直姿态!

天地一片死寂。

除了……

汩……汩……哗啦……

排水渠的脏水温柔地托起被遗忘的申公豹,随着水流起伏摇曳。他依旧昏迷不醒,只是在那几道惊天动地的“嗬嗬”破锣嗓子般痛吼中,无意识地、舒服地……在污水中翻了个身,砸吧砸吧嘴,还顺手捞了一团漂浮的水草盖在肚皮上,咕噜噜冒出一串满足的泡泡。

轰隆!

一声沉闷得如同憋了十万年怨气的巨物倒地声!

那头恐怖凶煞穷奇,在经历了佛光爆鼻、穿耳、终极千年杀(物理+精神双重意义)的致命连击之后,维持着那经典撅腚僵直动作至少五秒,庞大的身躯终于不堪重负,如同被抽走了全部骨头,推金山倒玉柱般,彻底趴窝在污浊不堪的排水渠畔!巨大的头颅埋进泥浆,覆盖全身的恐怖鳞片沾满了黑泥和腐烂的水草根,四条粗壮的巨腿姿势诡异地向天抽动,喉咙里只剩下“嗬嗬”的无意识哀鸣,口角和某处疑似肛裂的位置,正缓缓渗出带着硫磺味的……暗红血液。

原本应该是一场毁天灭地的凶兽吞仙戏码。现在,它成了这惨烈现场里唯一还在发出动静的背景板——一台功率过载、漏机油且排气管堵塞的巨型拖拉机。

我,一块完成了惊天三连击、此刻因为瞬间消耗过度而显得蔫了吧唧的香蕉皮,正挂在一条尚且完整的渠沿上,接受着四面八方射来的、充满“卧槽?”意念的注视。

左边,一群值夜的黄巾力士,个个身高丈二,肌肉虬结,古铜色皮肤上布满图腾般的纹路,眼神肃杀威严如同天降降魔杵。但此刻他们整齐划一,手里还下意识拎着半截没啃完的加厚夹生牛肉葱油饼(夜班伙食),嘴巴微张,沾着油花的络腮胡随着下巴微微颤抖,那眼神……是从万年冰封里刚解冻还带着点懵逼懵懂、直勾勾盯着我这块黄色小玩意儿。领头那位尤其明显,手里一根啃干净光剩骨头的巨型鸡腿骨,“啪嗒”一声掉进了浑浊的水里。

右边,一小队巡殿天兵,银亮的甲叶在星光下闪烁(虽然被渠水溅了不少泥点子),腰佩制式降妖宝剑。为首的队长大人,手还按在剑柄上,姿态标准,是随时准备为天庭尽忠的样板。不过……他那紧绷的下巴线条有点松弛,眼神飘忽不定,一会儿扫扫撅屁股趴窝哼哼的穷奇,一会儿看看水草盖肚泡汤的豹豹,最后聚焦在我身上,嘴角微微抽搐,像是在极力压制某种不体面的肌肉反应。

正上方。

噗!

一声轻响带着点酒味。哪吒三太子,不知何时悄咪咪出现在水渠对岸的鹿台围栏上,原本是骑着他那标志性的冒火风火轮溜达过来看热闹。结果可能角度没选好,或者笑得太猛,左脚风火轮“呲溜”一下滑脱了控制,把他整个人带了个趔趄。他反应神速,火尖枪往水里一插勉强稳住身形,但右手正抓着往嘴里送的酒葫芦可没抓牢,“噗”地一下,一道酒液抛物线精准地浇在了正在痛苦“嗬嗬”的穷奇屁股上那片被炸开了花的鳞甲区域!

“哦嚯!”哪吒赶紧扶住酒葫芦,看着穷奇尾巴尖因为臀部神经传导导致的强烈不适而猛地抽搐了一下,他脸上丝毫没有愧疚,反而露出一副“哎呀这下可能腌入味了”的纯真好奇表情,凑近一点点仔细看那滋滋冒白烟和酒液的混合画面,“啧,效果还行……要不要再试试料酒去腥?”

天兵队长:“……”

黄巾力士:“……”

还有几个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穿着低阶朝服估计是打更、点灯或者专门负责记录宫廷奇闻异事的杂役仙官,此刻正努力往袍子底下塞什么东西——那露出的卷轴边角上墨迹未干,画风潦草,隐约勾勒着一只巨大凶兽撅腚僵卧、一块香蕉皮金光闪闪、旁边漂浮着一个打呼噜的水草人的景象……甚至还体贴地备注了坐标:麒麟殿后,排污渠,东偏南七步……旁边还打了小星星,标注“重点观察,年度最佳笑果申报素材备选”。

气氛有点凝滞。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的大型社死兼凶杀……不,是凶兽反杀现场记录现场。

“咳咳。”打破沉寂的是一个听不出太多情绪,平静得如同在念“今天天气不错”的声音。

所有人,包括正在研究“料酒腌凶兽”的哪吒,动作都顿了一下,齐刷刷转向声音来源。

排水渠的另一端,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布衣芒鞋,仙风道骨,手里习惯性地拿着一把拂尘,只是那拂尘的白毛尖尖上也沾了点可疑的泥浆颜色。鬓发如雪,一丝不苟地用一根朴素的木簪挽着,脸上看不出风霜,只有历经沧海桑田的平静,此刻那双深邃的眸子里似乎掠过一丝极其极其复杂的光芒——三分“我是不是没睡醒”,五分“这情况有点挑战处理预案”,另外两分看着穷奇撅腚菊花微焦处那袅袅升起的青烟,可能是……“要不通知扫把星来洗地?”?

姜子牙!封神总策划,天庭驻人间办事处首席顾问!

他目光缓缓扫过这超越想象极限的战场:污水泥沼,晕厥仙(申公豹),重伤凶兽(穷奇),以及众多围观表情包天兵力士杂役,最后,目光停在了我这块金光基本耗尽的香蕉皮身上。一丝微不可查的僵硬,瞬间出现在他那古井无波的面部肌肉纹理上。

“……此间……”姜子牙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在艰难地组织一个合情合理且能稳住场面不崩的解释词汇,“……污秽颇重。”他用拂尘极其缓慢地点了点被炸得坑坑洼洼、飘着酒液硫磺血腥味儿的地面,“唔,浊气……也颇为活跃。看来封……呃,看来此地方位,嗯……”他似乎终于憋出来一个理由,“风水独特。”

所有人:“……”

气氛更加凝固了。所有人眼巴巴望着这位大佬,期待一个能打破尴尬的官方结论。

就在这时!

哗啦!

水渠里一声破水轻响!

原本肚皮盖水草、惬意泡澡的申公豹……动了?!

他那沉重的、吸饱了污水的身体像个漂浮物一样,缓缓地、缓缓地翻了个身……

动作极其轻柔缓慢……像在梦游。

但诡异的是!

就在他翻身的瞬间,他的眼睛猛地睁开了!不再是之前的暴怒或阴狠,而是蒙着一层浓厚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迷雾!瞳孔深处似乎没有聚焦,只有纯粹的、极致的黑!

一缕极其微弱、但清晰无比的、带着无尽狡诈恶念的灵识波动,如同一条纤细冰冷的毒蛇,瞬间锁定了离他最近的——姜子牙!

那波动没有任何声音,也没有任何攻击性的法力波动,只有一层纯粹的、粘稠如实体恶意凝聚成的信息意念,无声却疯狂地在所有围观者脑海里炸开!

“姜尚……老匹夫……是你……是你指使那块烂皮子……”

意念戛然而止!

如同被人强行掐断!

申公豹眼皮猛地阖上,身体再次软了下去,口鼻处重新冒起小小的水泡。仿佛刚才那阴森恐怖的一瞥和狂怒无边的意念爆发,只是所有人共同的、压力过大的幻觉?

但这幻觉造成的效果立竿见影!

原本僵硬的姜子牙,嘴角难以抑制地再次剧烈一抽!那双古井无波的深邃眼眸深处,首次掠过清晰的雷霆之怒!手里的拂尘柄瞬间被捏得发出了极其轻微的“嘎吱”声。

旁边的哪吒眼睛倏地亮了起来,手里的酒葫芦都忘了摇晃,兴奋得小脸通红,左顾右盼像是在找瓜子。

力士、天兵、杂役仙官……表情集体石化、风中凌乱。大脑cpu此刻负载超标,正在疯狂处理这超出理解范畴的信息:豹仙发疯指控总策划?总策划捏断拂尘?香蕉皮是总策划暗器?

原本还有点微弱希望的、能把这事定性为“凶兽误入皇家排水系统引发小规模骚乱”的和谐方案……彻底没了。

排水渠的水荡漾着,似乎承载不住这过于荒诞和沉重的沉默。

“哼!”

一声蕴含着某种决断的冷哼从姜子牙鼻子里发出,似乎还带着一点“这破事我管不了了爱咋咋地”的破罐子破摔意味?

他猛地抬起右手!那只一直拿得很稳的手!动作带着点……泄愤般的迅猛?

不是掏法宝!不是掐诀念咒!

只见他拇指和中指极其精准地合拢!猛地对着我这块蔫巴巴、金光基本耗尽的香蕉皮……一弹!

动作极其潇洒,像在弹一枚棋!

嗡——!

一股沛然不可御的仙灵之力,如同一个无形的大气泡,瞬间包裹住了我!这气泡没有丝毫攻击性,纯粹是运输!快递!

我视野一花!被一股巨大的、不容抗拒的柔和力量瞬间包裹、提起!

“咻——!!!”

破空声凄厉!比申公豹被弹飞时还带劲儿!

我只来得及最后看了一眼下面乱作一团的、堪称封神宇宙第一行为艺术现场——撅腚“嗬嗬”的穷奇、泡汤梦游的豹豹、石化掉渣的仙兵们、眼中燃烧着“有瓜”之火的哪吒、还有那位拂尘柄发出不祥“嘎吱”声、明显准备放大招的总策划姜子牙……

然后,整个意识就被加速度甩进了无边的黑暗!

耳边残留着呼呼的风声,还有姜子牙那最后一句,似乎是用灵力震荡强行传入我香蕉皮神经中枢的、带着磨牙感的意念——

“此皮……灾星……祸源……速速……发配西岐!”

完犊子!刚当上香蕉界战神不到五分钟,我就被姜总策划亲自空投快递了?!目的地——西岐?!

耳边风声呼啦作响,眼前的景致跟过山车似的往下飙,从朝歌那金晃晃的宫殿顶,一路切到连绵起伏的黄土坡。申公豹那句血泪控诉“是你指使那烂皮子”还在我意识里嗡嗡炸响,姜老头那一拂尘甩出的快递气泡正带着我一骑绝尘向西飘……

这锅甩得也太行云流水了吧?我莫小怂的职场生涯还没开始就被迫当顶包侠了?西岐……姬发?姜老头自己开的公司?他搁这儿回收垃圾……啊不,是回收战略性道具呢?

噗——!

落地了。屁股……或者叫皮根处传来一阵敦实的闷响,像是砸进了什么厚实柔软的东西里。触感挺奇特,像秋天晒得半干的那种谷草堆,又带着点……羊毛特有的膻味?吸一口气,一股强烈的、混杂着尘土、牲口粪便和炊烟气味的“田园芬芳”直冲脑门。

视线聚焦。头顶是个巨大无比、能看到一根根粗壮圆木梁子的顶棚。周围堆着一圈圈垒起来的麻袋,隐约能看见小麦粒从破口处漏出来。几只肥嘟嘟的耗子在角落堆着的干草上乱窜,发现我这天外来物后,绿豆小眼警惕又好奇地看了我几秒,又忙着去啃草根了。巨大的石磨盘占了正中央位置,一个巨大的葫芦水瓢随意地搁在旁边水桶里。

磨坊?还是商朝……不对,是西周?那种大型集体农庄的磨坊?

我,一块带着泥水、佛光基本耗尽的香蕉皮,正以一个非常不雅观的姿势,平铺在这磨坊堆在角落、松软的干草垛最顶端。金灿灿的,很扎眼。

这开场……朴素得让人想哭。朝歌那场荒诞刺激的豹豹水渠大战宛如南柯一梦。就在我琢磨着是当一块安静的、等待风干的农庄装饰物,还是滚下去挑战一下磨盘底下的碎谷壳赛道时……

嘎吱——

磨坊那厚重的、似乎有些变形的木门被从外面推开一条缝,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一个脑袋探头探脑地伸了进来。

那是个半大少年,约莫十五六岁,穿着一身灰扑扑、打着几个补丁、但洗得还算干净的小麻布褂子。皮肤是健康的麦色,眉眼极其清亮,眼神里透着一种农家少年的好奇和未经世事的干净。他背后还斜斜挎着一个大包袱,鼓鼓囊囊的,包袱皮上印着个古朴的“黍”字。

他看到我的瞬间,眼睛猛地亮了一下!像是小孩儿突然捡到了什么稀奇的宝贝!

“咦?这里咋有块……金灿灿的……?”他挠了挠后脑勺,大概是找不到合适的词形容一块颜色如此嚣张的香蕉皮。他左右看了看,磨坊里没人。少年胆子大了点,蹑手蹑脚地靠近草垛,踮起脚尖,伸出了还沾着点黑泥的手指甲,小心翼翼地、轻轻地戳了戳我边缘卷起还粘着半截草屑的皮身。

不疼。有点痒痒的。

大概是我这身独一无二的金色(佛祖边角料残余?)对他造成了强烈的视觉冲击力,又或者是这玩意儿在这个时代过于非主流?少年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惊异、谨慎、和隐隐兴奋的神情。他再次飞快地扫视了一圈磨坊,确认绝对没人注意后,像做贼一样,猛地伸出手,一把攥住了我!动作迅捷无比,甚至带着点做贼成功的窃喜,唰一下把我塞进了他那件灰色麻布褂子胸口的兜里!

眼前一黑!空间瞬间狭窄、温暖、还带着少年奔跑后微微蒸腾的汗味和他身上那股子干燥麦秆的清新气息。

“嘿嘿……”少年的声音隔着衣服传来,压得很低,带着点单纯的得意,“俺的!好……好看的……”

布料摩擦声响起,他像是把我和他那大包袱紧紧挨着塞在胸口,小跑了起来。布兜随着他跑动上下颠簸,隔着布料能感觉到他那颗年轻心脏跳动得活力十足。

噗通……噗通……

这节奏感居然让我这块饱经沧桑的皮皮油然而生一种……诡异的安定感?仿佛一个被大佬们踢来踢去的倒霉蛋终于找到了个接地气的落脚地?虽然这个落脚点是个看起来没文化还很二的乡下少年裤兜……(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