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当济南的一名考生点开查录取结果查询页面，当 "山东某民办学院" 的录取信息跳出来时，他攥着手机的手突然开始兴奋地发抖 ——

这个高考只考了 376 分的考生，竟然成了本科新生。

而在山东，像他这样的 "幸运儿" 今年有 4900 人。

7 月 28 日常规批第二次志愿投档结果公布，这些分数低于 441 分本科线的考生，踩着新高考改革的规则 "上岸"，最低位次甚至排到全省 472591 名。

"全家都觉得像中了彩票。" 很多家庭的的语气里带着同样的兴奋，但很快又沉了下去。

拿这名考了376分被本科录取的考生来说，看到学费单心情可能就有些沉重了，一年 3 万 7，四年下来光学费就 15 万，还不算生活费"。

翻出录取通知书附带的缴费说明，指尖划过 "国家留学基金委 AISEC 项目" 字样，说白了就是高收费专业，一般普通家庭真是咬着牙才敢报。

这场 "捡漏" 狂欢的背后，是本科院校的招生困境。

按照山东教育考试院数据，一段线首次志愿录取结束后，竟有 6050 个本科计划没招满。

"达线学生宁愿去好专科，也不来我们这儿。" 某民办学院招生办老师坦言，他们学校今年新增的 200 个计划，最终全靠二段线考生填满。

在聊城做招生咨询的张老师发现一个有意思的现象：今年咨询民办本科的家长，大多会先问两个问题 ——"毕业证和公办的一样吗？"" 就业时企业认不认？"

当得到肯定答复后，不少人还是犹豫，" 有家长算过账，读民办本科的钱，够孩子读个好专科再考个专升本了。"

这种纠结在志愿填报时体现得淋漓尽致。聊城考生小李考了 443 分，刚过本科线两分，却在第一次志愿里全填了专科院校。

"我爸同事家孩子，去年 450 分去了民办本科，今年找工作还没我表哥专科毕业的工资高。" 他觉得与其花高价买个本科文凭，不如学门实在手艺。

而对那些 "捡漏" 成功的学生来说，喜悦之余更多的是忐忑。

有些人已经开始在网上搜索大学课程表，"听说高数很难，我高中数学才考了 50 多分，真怕跟不上。"

教育部门的工作人员解释，这种现象是新高考改革的必然结果。

自 2020 年山东推行改革后，二段线考生（150 分以上）就能填报本科征集志愿，2024 年就有 6291 人通过这条路走进本科校园。

"这不是捡漏，是给学生更多选择。" 但他也承认，当 376 分与 576 分的学生坐在同一间教室，教学质量如何平衡，仍是未解难题。

如今，本科的录取通知书已下发到考生，可能已被挂在客厅最显眼的地方。

"好歹是个本科。" 估计很多家长在欣慰的同时，也在反复计算着助学贷款能申请多少。

这个夏天，山东4900 个家庭共享着相似的复杂心情 —— 他们抓住了规则带来的机会，却也得扛起这份 "幸运" 背后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