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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稚之礼,三岁娃的父爱表达

昨天是父亲节,节日的消息像夏日树影般悄然爬上窗格,我家三岁又两月的小人儿,正踮着脚尖在沙发上攀爬,他哪里晓得“父亲节”三

昨天是父亲节,节日的消息像夏日树影般悄然爬上窗格,我家三岁又两月的小人儿,正踮着脚尖在沙发上攀爬,他哪里晓得“父亲节”三个字背后那沉甸甸的意蕴?可孩子的心,却如初春的芽苞,自有其萌动的方式,笨拙而执拗地,就要朝那无边的爱意里钻探。

早晨的厨房,阳光如蜜糖般流淌,他竟扯着我的衣角,小手指着橱柜高处,口齿清晰地对我说着:“爸爸,饭饭!”——原来他记挂起爸爸平时爱吃的方便面。我抱起他,小人儿的手努力探向柜顶,终于摸到盒子,然后像捧着宝物一样,非要自己抱着方便面,快步跑到爸爸常坐的椅子旁,踮脚郑重其事放好。那方便面被郑重安放在属于爸爸的位置上,仿佛安置着他对这个早晨全部的虔诚,阳光照着盒子上他小小的指印,竟如金粉般发亮。

午睡醒来,小家伙竟已悄悄溜下床去。我寻声探进书房,只见他蹲在地板上,面前摊开几张纸,正攥着蜡笔笨拙涂抹。纸面爬满了歪歪扭扭的线条,如初学走路的蚂蚁群,旁边还躺着几个他视若珍宝的玩具小车。见我进来,他仰起汗津津的小脸,眼里是未经世事的得意:“给爸爸!”——那堆稚拙的线条和色彩,竟是他心中无价的宝藏,要全数献于父亲。小人儿不声不响,把纸和玩具郑重其事地塞进一个旧购物袋里,动作间带翻了牛奶杯,乳白的汁液在桌面缓缓洇开,像一片突然降临的微型湖泊——可他浑然不顾,只顾拖起袋子,一路磕碰着朝爸爸书房挪去。

待到傍晚,爸爸刚踏进家门,小人儿便如小兽般扑上去,紧紧搂住爸爸的腿,仰起脸来,声气又软又糯:“爸爸,我好爱你!”——这笨拙的句子如同初绽的花苞,不艳丽,却饱含了整座春天。接着他奋力拖来那个旧袋子,倒出他一天的珍藏:画纸、玩具小车……爸爸蹲下身,一样样细看,摩挲着那些歪扭的涂鸦,最终目光落在儿子脸上,竟一时说不出话,只是伸手,轻轻揉了揉孩子被汗濡湿的额发。那目光与手指的温度,仿佛已把人间最温厚的山峦都移近至咫尺。

夜色如深水浸透窗棂,小家伙已然在梦的浅湾里浮沉。我瞧着那堆被郑重摆放在爸爸书桌一角的“礼物”——涂鸦、小车、空了的方便面盒,它们静默着,却像初升的星子一样,在父亲的桌角无声放射光芒。父亲节这个日子,原来竟在孩子的世界里被如此郑重地翻译:笨拙的笔画,倾其所有的奉献,以及一句结结巴巴却掏空了他小小胸膛的“爱你”——这童稚的仪式感,竟如此惊人地纯粹。

孩子尚不解世故,却天然懂得把心掏出来给人看。而我们大人,尤其父亲们,如山一般静默深沉,将爱意层层叠叠地压实,藏在不动声色的岩层深处。孩子那稚拙的“礼物”,并非徒然耗费蜡笔与纸张,它轻轻叩击着父亲们那厚重如大地般的心门——原来那扇门后,竟也回响着如此温柔、如此容易被一句奶声奶气的“爱你”所打动的空旷回音。

童稚之心如朝露,不知何为节日之重,却捧出全部晨光去照亮父亲;父亲如山默然,深藏万千沟壑,却被一滴朝露轻易折射出全部光晕。

父亲节真正珍贵的回响,原来并非在喧闹的仪式里,而是响在父亲被稚子笨拙的礼物叩开心门那一刻——那无声的震动,正是生命最本真的应答,仿佛山峦第一次听见了溪流的轻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