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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在那堆破烂儿中间,脚上那对蓝白相间的袜子灰头土脸的,手指头无聊地戳着那些破砖

她坐在那堆破烂儿中间,脚上那对蓝白相间的袜子灰头土脸的,手指头无聊地戳着那些破砖头。老远看着,两个男人的影子在倒塌的墙边晃悠,就像被风吹得到处跑的树叶。 这楼以前窗明几净的,现在只剩一个个大洞。就跟她现在眼睛似的——等了他700多个日夜,眼泪都干巴了。她就这么坐着,从早到晚,好像在等个永远不会响的口哨。 那口哨是他走之前留给她的暗号。记得2022年3月的一个早上,他回头吹了吹,说回头来吃她做的苹果派。然后战争就抢走了所有的声音。 她还清楚记得他总爱在这条街上买报纸,那面包店老板娘还总多给他一片黄油。现在看看,面包店就剩下半堵墙,烤炉里都长草了。 等待是啥?就像每天把希望分成两半,一半用来信他还在,另一半用来准备接受最坏的结果。有时候听到脚步声,她会一下子抬头,然后又慢慢地低下去——那不是他的脚步声。 但今天不一样。今天的天空蓝得跟新的一样,就像刚被雨水冲过的国旗。远处有个人影慢慢靠近,走得很慢,左腿还有点不利索。风吹着他那件旧外套,就是她织的那件太大号的橄榄绿毛衣。 他没吹口哨,就站在五步远的地方,张着嘴,却没声音。她看着他喉咙动了好几下,才勉强说出:“苹果派……还热乎吗?” 她摇摇头,又点了个头,突然发现自己已经站起来了。没抱抱,也没哭,就是伸手轻轻拍了他肩膀上的灰,动作特别轻,就像摸着一个易碎的梦。 战争抢走了面包店,抢走了他的稳健步伐,但这个人,它没抢走。在废墟堆里,人还活着,就是最大的胜利。现在,她终于不用再数日子了——731天,他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