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来我家,小心翼翼的问我爸,能不能借他2万元?我爸迟疑了片刻后拿了1万给他,不料,大伯刚走,我妈就让我爸追了出去。“把这张存折带上!”我妈从衣柜深处翻出个红本子塞进我爸手里,“里面有一万二,密码是你哥的生日。他刚才说话时手一直抖,肯定是遇到坎儿了。” 初秋的午后,阳光斜斜地切过客厅茶几。 大伯坐在沙发边沿,双手在膝盖上攥成拳,指节泛白。 他盯着地面的瓷砖缝,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老三,能不能……借我两万?” 我爸没立刻接话,视线落在茶几上的搪瓷杯。 杯沿一圈茶渍,像圈没说出口的话。 过了会儿起身去里屋,回来时手里捏着沓现金:“家里就一万现钱,你先拿着。” 大伯接过钱,手指在钞票边缘捻了又捻,说了三遍“谢谢”,转身往门口走。 他刚走到院门口,我妈突然从厨房冲出来,围裙还沾着面粉:“等下!” 她转身跑进卧室,衣柜最底层的旧木箱里,红皮存折被压在毛衣下面,边角都磨卷了。 “把这个带上。”她把存折塞进我爸手里,指腹擦过封面的烫金字,“里面一万二,密码是大哥生日——他刚才说话时,右手食指一直在抖,抖得茶杯都晃了晃,哪是普通缺钱?” 我爸捏着存折追出去时,大伯正站在巷口的老槐树下,背对着我们,肩膀一抽一抽的。 后来听我妈说,那天她在厨房切菜,听见大伯问借钱,刀突然滑了,土豆滚了一地——她太了解这个大哥了,一辈子要强,当年我爸结婚没房,他把准备盖猪圈的木料偷偷拉来,嘴上还说“放着占地方”。 家人之间的难,往往不在开口的话里,在没说出口的手抖、变调的声音、突然滑落的菜刀里。 你说,那些藏在细节里的心疼,算不算另一种“不用说”的默契? 现在想起那个红皮存折,总记得我妈把它从毛衣下抽出来时,阳光刚好照在上面,把“中国农业银行”几个字映得发亮。 就像大伯后来还完钱,非要塞给我妈一篮土鸡蛋,说“自家鸡下的”,篮子底垫着的旧报纸上,还沾着他没擦干净的泪痕——原来真正的亲人,从不用“帮”字,只用“我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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