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7年秋天,扬州月塘乡,一段惊险得让人倒吸冷气的事悄悄发生了,乡里的大地主郭良知,拎着一把小刀,当街割断了国民党团丁押解地下党员的绳索,还说出一句后来被人传遍全乡的话:“我后台硬,谁敢动我!”那会儿可正是风声鹤唳的年代,救共产党人不是开玩笑,一不小心就能把自己搭进去。 郭良知站在田埂边时,心里已经打定主意。他认得那人是朱玉和,月塘北边大庄村的农会干事,一年前他俩还一块给新四军送过粮。 那回郭良知自家地里丢了三袋谷,账上不见,他一句“猪偷吃了”,搪塞过去,也没人怀疑。 可现在不是偷送几袋粮那么简单的事。朱玉和双手反绑,被赵元和押着往县里去,赵是还乡团的,早年就是出了名的狠角色。 要是被带走,基本就等于没命。郭良知明白自己若是插手,不光名声没了,命也得搭上。但他还是走了上去,把烟杆夹在腋下,左手拉住朱玉和的胳膊,右手从长衫里把刀抽出来。 刀口割在绑绳上的瞬间,他低声说了句:“跑。”朱玉和愣住了,眼看赵元和就要回头,郭良知盯着他,眼皮都没抬,说:“我弟是县参议,侄子是你们乡长,你看着办。” 赵元和咬着牙没动手,但这事儿不算完。两个月后,郭良知田里来了一队穿便衣的,说是要调查“恶霸地主”。有人举报,说他不但藏粮,还“包庇匪谍”。 郭良知没吭声,转身被带走,一关就是十几天。 人被押到县里时,他瘦了整整一圈,但一句辩解也没说。直到县委开会那天,有人突然闯进来,那人就是朱玉和。此时的朱玉和已是县农业组的干部,他把前因后果当众讲了出来,说:“我今天能站在这里,是因为郭良知。” 一席话,让会场里一时鸦雀无声。 那会儿,镇反运动正烈,地主阶层几乎无一幸免。可朱玉和硬是带着两位老乡作证,又找出了赵元和的老部下旁证。 几番调查,郭良知的罪名被撤,帽子也被摘掉,变成了“中农”,从县看守所里放了出来。 那年冬天,他回到老屋,第一件事就是把柴房重新收拾了一遍,说是要好好养鸡喂猪,别再沾那些是非。 其实早在抗战还没结束时,郭良知就已经和新四军打过交道。1941年冬,日军在扬州西郊一带设岗清剿,新四军三师在附近组织反扫荡。郭 良知当时默默把自家仓房让给了部队,还让长工夜里送水送饭。他做得悄无声息,只说是亲戚来借宿。邻里虽有风声,也没人敢多问。 郭良知这辈子没说自己是好人,只在村口树下被人问起那年救人的事时,才淡淡回一句:“我要是不救他,那晚我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 郭良知到老了,还是不多话。种地、喂鸡、修修农具,日子就这么过着。可那年他的小刀划断绳索那一刻,在月塘乡一代一代传了下去。 他做了很多人不敢做的事,正因为如此,才更让人记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