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是易孕体质。老公戴套4年，说实话，像在完成一个不能出错的任务。每次事前，都得检查包装漏没漏气，那个认真劲儿，撕开的时候不能急，怕指甲划破了。戴上也得讲究手法，不能拧着劲，前端那小气囊的空气得挤掉，不然有风险。 结婚四年，我的体检报告上始终有行小字——易孕体质，医生说“一次无保护措施就可能中奖”。 老公把这句话记成了圣旨，从新婚夜第一次拆避孕套包装开始，他就没敢马虎过。 指尖划过锡箔包装时，总带着点外科医生术前消毒的谨慎，连撕口都得找锯齿最整齐的地方，怕指甲勾出个看不见的小口子。 第一年他还会脸红，说“这玩意儿跟拆炸弹似的”，我笑他夸张，直到有次套子前端小气囊没挤干净，事后他盯着说明书查了半夜，凌晨三点把我推醒，“要不我们去买紧急避孕药？” 后来他练出了“手感”，戴套时拇指和食指捏着前端，像给钢笔拧笔帽似的转半圈，确保没拧着劲，再顺着往下捋——那动作熟得，我有时会盯着他的手发呆，好像那不是在避孕，是在完成一件需要精确到毫米的工艺品。 上个月他感冒发烧，手抖得拿不稳水杯，那晚他坚持要戴套，撕开包装时锡箔边缘划到指腹，血珠渗出来，他没顾得上擦，先举着套子对光看，“没破，放心”，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 闺蜜见过他这副样子，私下跟我说“他是不是有点过度紧张了？”；我没吭声，回家翻他床头柜最底层，摸出个塑封袋，里面是三年前那张胎停的B超单，他用红笔在“胚胎停止发育”那行字旁边画了个小小的哭脸，边角被摩挲得发毛。 他越认真检查包装，我越不敢提“要不试试短效药”——不是怕药有副作用，是怕他以为我嫌他麻烦；其实我知道，他每次拆套子时深吸的那口气，不是怕避孕失败，是怕我再经历一次清宫手术时攥着床单的手，指节泛白。 上周他下班带回来个小盒子，不是避孕套，是支透明的润滑剂，“药店阿姨说这个成分温和，能减少摩擦，套子不容易破”，他说得磕磕巴巴，耳根却红了。 现在我们的亲密里，少了点“任务感”，多了种心照不宣的软——他检查包装时，我会从背后环住他的腰，把下巴搁在他肩上，“慢点，不着急”；他戴套时，会腾出一只手拍拍我的手背，“马上好”。 后来我学着在他撕开包装前，先亲一下他的手腕，那里有块浅褐色的小胎记，是他高中打篮球被晒伤留下的，我说“你看，连老天爷都给你做标记呢，错不了”。 昨天他拆新包装，故意把套子举到我眼前晃了晃，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上面，那层薄薄的乳胶泛着点珠光，他说“看，这次没漏气”，语气里带着点邀功的得意，像小时候考了一百分举着试卷等我夸的样子；我笑着捏捏他的脸，“知道啦，我们家最靠谱的‘安全卫士’”——指尖碰到他脸颊时，比四年前第一次摸他手时，暖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