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日本电视台搞了个“寻根”节目,原本只是凑个热闹,请几位知名艺人采样测DNA,看看祖宗八代有没有什么趣闻。节目组找来了当时火遍全国的天海佑希,打算借她的人气炒热气氛。没想到一侧之下,全组人愣在原地——她的线粒体DNA,居然和一具3500年前古人骨的遗产密码完全一致。 节目原本只是NHK为冲收视率设计的一个环节:请几位人气艺人,配合东京大学的遗传学团队,做一场“寻找远古祖先”的DNA实验。谁也没想到,这个综艺噱头,最终撬开了东亚人类迁徙史的一角。 那天,天海佑希和几位明星一起,把头发样本交给研究员。后台的实验室里,科学家从日本各地出土的古人骨中提取线粒体DNA,与这些现代样本比对。 结果显示,千叶某贝塚遗址里的一具绳文时代女性骸骨,线粒体序列与天海佑希的样本重合度接近百分之百。 篠田谦一教授盯着屏幕,忍不住低声惊叹。这并不是泛泛而谈的“有血缘关系”,而是可以追溯到同一条母系链条的那种精确重叠。 更重要的是,通过全球数据库检索,他们发现这条标记为D4b1a2、又在日本被称作“8型”的母系单倍群,并不局限在列岛内部,而是像一条隐形的河,从东亚腹地一路分流:一支北上进入西伯利亚,一支东渡登陆日本,还有一支翻过高山抵达青藏高原。 线粒体DNA只从母亲传向子女,不与父系混合,一旦女性脉络不断,这份“遗传档案”便能稳定复制数万年。顺着这条线往回追,人们仿佛摸到了几万年前一位无名女性的身影。 就在团队更新中国样本库数据时,一串标记引起注意:云南迪庆一位藏族牧羊女的线粒体序列,与天海佑希同属“8型”,细致比对后,重合度同样高得惊人。 她叫阿追,28岁,终日生活在海拔4000多米的羊拉乡牧场,对东京和“明星”这些词几乎一无所知。 节目组决定把这件事拍出来。从东京到昆明,再转机香格里拉,一行人刚上高原就被头疼、胸闷折腾得直吸氧,继续进山的公路又因泥石流被冲断,车队被迫停在县城。 大家正愁如何是好,却得到消息:阿追已经从牧场出发,骑一头小毛驴朝他们走来。 她翻过海拔5000米的垭口,绕过塌方路段,三天两夜没出山林。走进宾馆大堂时,身上还带着风沙的味道。 天海佑希看到她的那一刻,眼圈立刻红了,两人都是瘦长脸,高鼻梁,眼窝深,像是隔空照着同一张老照片。 语言不通,但哈达、藏袍、和服腰带在两人手中来回交换,笑声把尴尬填满。一起喝酥油茶,吃糌粑,跳锅庄,天海突然发现,阿追思考时会下意识捏鼻梁,放声大笑时喜欢用手遮住嘴角,那些自己从未在意的小动作,竟在对方面前被复刻。 几个月后,节目组又带她去了贝加尔湖畔的布里亚特村庄,拜访几位同属这一母系谱系的俄罗斯后裔。 围着桌边包饺子、唱民歌时,没有人再去纠结“日本人”“藏族人”“俄罗斯人”的分别,大家只是单纯地意识到:原来在很遥远的地方,还有人与自己同源。 科学家则把目光投向更深的时间。他们在这些样本中检测到共同的“丹尼索瓦人”遗传片段,这段来自早期古人类的基因,在现代藏族身上帮助他们适应低氧高海拔环境。 而另一支携带相同片段的族群,则顺着海岸线东行,最终在日本列岛落脚。日本、青藏高原、西伯利亚这几块在地图上被画出粗重边界的土地,在基因层面原本就是一片交织重叠的网。 对天海佑希来说,这一切最直接的冲击,是对“我是谁”的重新理解。她曾经在宝冢以俊朗男役风靡舞台,在离开剧团后的十年间跌入事业低谷,又凭《女王的教室》完成翻盘。 以往她把这一切归结为个人的选择、运气与努力。如今,她开始相信,自己体内那条从远古走来的线粒体,不仅记录着一位绳文女性的存在,也记下了无数次翻山越海的迁徙、抵抗严寒饥饿的顽强。 她在节目结尾说:“原来我们从来不是孤零零的人,而是很多人走了很长很长的路,才把生命交到我们手里。” 从科学角度看,这场“综艺实验”让绳文人真正从孤立的岛民形象中走出来,成为东亚人群大迁徙图谱上的一环;从情感层面看,它则让人意识到,那些看似完全不同的面孔背后,可能连着同一位三万年前的母亲。 那具静静躺在恒温柜里的古人骨,不再只是编号冷冰冰的标本。她的血脉,正以天海佑希、阿追以及无数不知情的后人的样子,在这个时代继续生活;而我们,也许正在别人尚未被发现的谱系里,等着有一天被叫一声:“原来你也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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