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4年，18岁的女孩被人贩子卖给老汉为妻，付钱时，人贩子却要多收100块。 农民转身要走，被拐的女孩连忙跪下对老汉说：“我这还有80块，求求你带我走。” 这个跪在地上的18岁姑娘，前一天还在广东工厂的宿舍里背单词。 她把高中课本缝在行李最底层，梦想着考上大学，让河南襄城老家的父母不再靠天吃饭。 人贩子多要的100块，像块烧红的烙铁，烫穿了她攥得发白的课本边角。 被下药迷晕前，她记得人贩子左脸有道刀疤，说话带着山西口音。 醒来时已在河北曲阳县的山坳里，土坯房的梁上挂着串干辣椒。 老汉叫刘三，26岁还没娶媳妇，掏光积蓄还差100块。 她摸出藏在鞋垫里的80块那是她攒了半年的学费，“加上这个，你带我走，我啥活都干。” 两年后，村小校长推开刘三家的门，看见她正用烧黑的木棍在地上画字母。 土教室漏雨，学生自带板凳，12岁的王强总躲在最后排，手里还攥着放牛的鞭子。 “老师，读书有啥用？我爹说放牛能娶媳妇。”她没说话，把自己唯一的旧字典给了他，“等你认识‘希望’两个字，就知道了。” 王强后来成了村里第一个初中生。 2006年冬天，她站在河北电视台的领奖台上，手里攥着学生们联名写的信：“郜老师说，走出大山不是忘本，是为了回来建设它。”台下屏幕上放着她的故事，配着那句颁奖词：“用被拐的人生，为大山孩子凿开了一扇窗。” 也是在这次采访里，她提到了那个刀疤脸和山西口音。 警方顺着线索排查，在阳泉一个煤矿工棚里抓住了56岁的张某某。 这个从1990年就开始拐卖妇女的团伙，终于在16年后覆灭，5名主犯被判重刑。 有记者问她恨不恨，她望着窗外，“我教孩子们写‘正义’两个字时，笔锋要直，就像路再弯，总能走出去。” 去年有学生回村看她，发现教室换上了新黑板，但讲台抽屉里还锁着个铁盒子。 打开是一沓泛黄的票根，最上面那张是1994年的80块纸币，边角被磨得发亮。 旁边压着半盒粉笔头，有的还带着没写完的“梦”字。 学生问她为啥留着，她笑着擦黑板，“这些不是伤疤，是光透进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