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尿毒症男孩跑外卖求一句“加油”,生活的难,他扛得很认真 在镜头前,那个看起来

尿毒症男孩跑外卖求一句“加油”,生活的难,他扛得很认真 在镜头前,那个看起来有些斯文、戴着眼镜的男生有些羞涩,他没要捐款,也没诉苦,只是轻轻开口求一句“加油”。这一幕发生在他刚刚把车停稳,或是刚刚结束了一次长达四小时的治疗之后。他叫林宇,25岁,一个早已习惯了手臂上密密麻麻针孔的外卖骑手。在这个只要按时送达就能获得收益的算法系统里,没人知道这个年轻人的电动车后备箱里,除了待送的餐食,永远塞着一袋救命的药和一瓶必需的温水。 那个装着药的保温袋,和那辆花800块买来的二手电动车,构成了林宇对抗命运的全部装备。四年前,一场原本为了入职而做的体检,直接给当时21岁的他判了“双肾衰竭”。从此,生活被切割成了两部分:一部分是在医院里,看着血液流过透析机,忍受着四小时漫长的清洗,以及随之而来的头晕、乏力和低血压;另一部分,是在透析结束后,他在早餐摊买个包子,就着温水吞下,然后跨上电动车冲进车流。 很多时候,路人只能看到他把头盔擦得锃亮,工装穿得干净利落,却看不到他在送那个六楼无电梯订单时,是怎么咬着牙一级一级往上挪的。透析后的副作用让他的膝盖发软、眼前发黑,短短六层楼,他不得不中途停下来歇了三次,手撑着膝盖大口喘气,心脏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来。那一单能赚八块钱,是他为了这八块钱在拼命,更是为了向所有人、包括他自己证明,他不是个废人。 并不是没想过找份“体面”的工作,但现实往往比身体的病痛更冷硬。他也试过去坐办公室,但透析后的虚弱让他连半天都坐不住,头晕恶心让他无法集中精力;去面试其他岗位,只要一坦白病情,雇主眼里就会流露出那种名为“担忧”的拒绝——怕他出意外,怕他效率低。 只有外卖行业,不仅没那么多门槛,更重要的是时间灵活。林宇能把接单的节奏卡在透析的间隙里,尽管这种“自由”是用身体的极度透支换来的。医生不止一次叮嘱要控制饮水、避免劳累,可在这座城市穿梭时,为了防止超时,他连一口水都不敢多喝,嘴唇干起皮了,就忍着。 对于林宇来说,这不仅仅是一份生计,更是一道算术题,他在用自己的体能去换取家庭的尊严。那个南方小城里的家,早已为了他这几年的治疗掏空了底子。父母作为普通农民,一辈子土里刨食攒下的那点积蓄很快见了底,甚至把老家的老房子都卖了,还要看亲戚脸色借钱。每当看到父母那日渐佝偻的背影,林宇心里的痛感比扎针还尖锐。他租住在城中村三百块一个月的单间里,即使夏天闷热、冬天漏风,还没有独立卫生间,他也觉得足够了,只要能从每个月的跑单收入里省下房租和药费,剩下的每一分钱都能存进那张“肾移植基金”的卡里。 好在,日历翻到2025年11月,新的政策终于让压在他心头的石头轻了一些。尿毒症减负新政的落地,让常用的耗材、药品大幅降价,报销规则也优化了,算下来每个月能少花1800元左右,再加上医保能报销七成,那些彻夜难眠担忧透析费的日子终于少了些。 但他不敢停,手机里那一笔笔几块、十几块的进账,不仅仅是生活费,更是他想要给父母减负的急切心情。现在他每天跑30单左右,除去平台抽成,一个月拼下来能有四千多块。这笔钱,是他身为儿子的底气。 这种生活节奏里的苦,他从不轻易对外人讲。遇到恶语相向的顾客,因为迟到几分钟而被指责,或者商家出餐慢导致超时,他都默默受着,下次来得更早点,把歉意说得更诚恳点。 但他也会因为陌生人的一点点善意而记很久,比如有顾客留意到他手腕上的针眼,多塞给他一瓶矿泉水;比如雨天送晚了,对方在备注里写的那句“注意安全,不急”。他手机壳背面贴着一句话,磨损的边缘透着这几年的沧桑:“跑一单就多一份收入,多活一天就多一点希望。” 其实,林宇并不是孤例。在数据冰冷的统计表背后,是全国超过200万的尿毒症患者,其中像他这样需要长期透析维持生命的就有118.3万人。 在广州城郊被称为“尿毒症工厂”的地方,有几十名患者白天做手工、晚上去透析;陕西那个37岁同样跑外卖的晚期患者高先生;还有那个直播四小时才赚20块也不愿放弃的27岁山东姑娘于悦。他们都在生活的泥沼里,试图抓住一切可以抓得住的稻草,不是为了上岸,只是为了不沉下去。 所以,当林宇坐在路边,因为身体实在难受而感到心里憋屈时,他对镜头说出的那个愿望显得那么卑微又奢侈。他不敢喝饮料,不敢吃重油重盐的美食,甚至不敢奢求大富大贵,他只是想要一句“加油”。 这两个字对他而言,不是廉价的同情,更不是网络上轻飘飘的点赞,而是一种确认——确认他即使带着破碎的身体,依然有资格被当作一个普通的劳动者来尊重,确认他咬牙坚持的每一个日夜是有意义的。那些手机屏幕里跳出的陌生鼓励,成了他在疲惫至极时的一点甜头,让他觉得,这漫长的黑夜里,自己并不完全是孤军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