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在豆瓣上看到个讨论，大意是在AI浪潮下，小文人、小知识生产者更容易被淘汰。当时我心里在想，好吧，其实在AI面前，淘汰与否的标准根本不是小文人、大文人，而是除了那极少数金字塔尖的天才，这个群体是否被公权力营造的保护伞庇护。作协官员不会因为AI写得比他们好就短期内被取代，提前上岸有终生教职的学者哪怕创造力已经不如青年，也可以继续生产学术垃圾。进一步说，如果AI真的会思考，它大概率会觉得小文人、大文人的区别很可笑，它毁灭我们，与我们何干。所谓的大文人，有时候以为自己的地位是能力给的，祂年轻时也许的确有才华，但不会到无法取代的地步。在文化资本的生产链条看来，祂当时如果不听话，也可以马上被新的知识生产者所取代。所以，有时候一批文人占据上风，除了能力本身，时运、是否听话、顺从、懂得既有权力和生产系统运作链条等等，也是不可忽略的因素。一句话就是，文人内部，划分大小就是狗屁，其实这几年突然被看见的许多创作者，根本不是既有视野里的大文人，反而是在野的创作者。那祂们在此前十年、二十年为什么没被看见，突然被看见，是因为祂们能力质变了吗。这种二分法是很可疑的。我更倾向是媒体传播中的赢家通吃惯性。但这种蹿升，也是脆弱的，因为只是流量和暂时的青睐，而不是在野创作者的政治资本、家世资本突然飞升了。这也是为什么，经济下行期加上AI浪潮下，很多文人其实更依附体制了，因为体制能提供保护伞，哪怕这种保护也是某种幻觉，天晓得哪时候财政兜底不住，再来一轮下岗潮呢。只能说，在人类创作者的21世纪大洗牌里，所谓大小之分及背后的能力幻觉，很容易在时势变化中显得一地鸡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