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1年，国军和日军进行阵地战，相持不下。 湖南岳阳的阵地上，一支三八式步枪正躺在战壕里，枪托还留着新主人刘大个的体温。 这个身高一米九的山东汉子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从日军尸体上捡来的战利品，会在三天后让他面临军法处置。 战壕里的月光把枪身擦得发亮，刘大个用破布反复擦拭着枪管。 在1941年的华中战场，这样的步枪比命还金贵。 中央军一个连平均才三十支枪，像他们这种地方部队，士兵手里的家伙什大多是战场上捡的。 这把三八式步枪射程远，枪身轻便，刘大个第一次摸到就舍不得撒手，夜里抱着枪睡觉都能笑出声。 军需官老王来统计装备那天，刘大个正趴在掩体后练习瞄准。 "把你那破枪交上来登记。 "老王的钢笔在名册上划拉着，头也不抬。 等刘大个中午从前沿哨位回来，战壕里只剩下支锈迹斑斑的汉阳造。 老王说统一调配，可谁都知道那支三八式八成进了哪个长官的私货箱。 那天晚上，刘大个攥着汉阳造的枪栓在战壕里转了三圈。 枪膛里的铁锈刮得手心生疼，这玩意打三发子弹就得卡壳。 他想起上周进攻时，隔壁班的小李就是因为枪哑火被日军的机枪扫倒。 后半夜换岗时，刘大个把两枚木柄手榴弹塞进绑腿，猫着腰溜出了阵地。 日军的哨兵正缩在碉堡里打盹，远处帐篷里传来搓麻将的声音。 刘大个借着庄稼地的阴影往前挪，忽然听见帐篷里有人用生硬的中文喊"天皇万岁"。 他摸进最近的空帐篷，发现角落里堆着十几支崭新的三八式。 刚把枪背在身上，三个醉醺醺的日军摇摇晃晃地进来了。 刘大个当时想都没想就把手榴弹扔了过去。 巩县兵工厂造的木柄手榴弹落地时还转了两圈，爆炸声把整个阵地都震醒了。 他看见仓库方向冒起冲天火光，汽油桶接二连三炸开，火光照得半边天都红了。 后来才知道，他顺手炸掉的是日军囤积了半个月的弹药库。 回到阵地时，营长带着全连人举着火把在村口等他。 刘大个背上三支三八式步枪，裤腿还在往下滴泥。 军需官老王脸涨得通红，把一个印着"陆海空军奖章"的盒子塞到他手里。 那天晚上，刘大个成了班长，他教新兵们如何用手榴弹精准炸碉堡，动作还是那晚在日军阵地里练出来的本能反应。 半年后的第三次长沙会战，刘大个带着全班用缴获的三八式步枪伏击日军运输队。 阳光穿过枪林弹雨时，他忽然想起那支被调换的步枪。 现在它正躺在新兵小张的手里，枪口稳稳地瞄准着远处的卡车轮胎。 战壕里的风掀起刘大个的衣角，他听见身后传来整齐的拉栓声，像一片清脆的竹林在风中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