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成临死，恳求李世民“你我手足，二弟能否放了我的家人？”这句带着血沫的哀求，最终没能挡住秦王府士兵的刀。 626年六月初四的清晨，长安城玄武门的砖石还沾着露水，太子李建成和齐王李元吉的坐骑刚转过临湖殿的拐角，就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弓弦震颤声。 李建成当时怕是真没料到会是这个结局。 头天晚上张婕妤已经派人送来消息，说李世民在李渊面前告了他一状，可他看着东宫整齐的甲士，觉得入宫辩白才是正理。 李元吉劝他称病避祸，他却拍着胸脯说宫府兵已经布防妥当，哪想到玄武门守将常何早就被李世民收买了。 那支穿透喉咙的箭，其实藏着太多犹豫。 《旧唐书》里说李世民事变前夜还在对着龟甲占卜，尉迟敬德闯进来把龟甲摔在地上，说该断不断必受其乱。 本来想靠天命决定，后来发现政治斗争里哪有什么天命，只有刀快不快。 当李建成的马距伏兵只有九十步时，李世民的手指在弓弦上捏出了汗，这一松手，就是整个李唐皇室的命运转折。 李渊的后宫这段时间挺热闹，尹德妃和张婕妤天天在他耳边说李世民的坏话，说他抢占良田还放话要杀了她们的家人。 李渊这父亲当得确实摇摆，一边封李世民为天策上将让他开府招贤，一边又默许李建成把秦王府的将领往外调。 更要命的是，他还保留着隋朝那套皇子带亲兵入宫的旧制，等于把皇宫变成了兄弟相残的角斗场。 李建成在河北战场的手段其实挺高明，魏征劝他释放刘黑闼的俘虏，他真就这么做了，河北百姓到现在还念他的好。 可对着李世民，他总存着点不切实际的幻想。 武德七年李元吉都安排好刺客了，他偏偏在最后关头叫停，说怕坏了名声。 搞不清他是真仁厚还是没看透，政治斗争里哪有什么名声可讲，你不杀他，他就要来杀你。 常何墓碑上的字现在还能看清，说他武德五年调任玄武门守将后，李世民“金帛诱之”，让他在关键时刻打开城门。 这步棋走得确实妙，李建成带的东宫精锐在宫门外急得跳脚，就是冲不进来。 等尉迟敬德提着李建成和李元吉的脑袋出现在城楼上，那些士兵立马就散了，说到底，谁也不想为已经凉透的主子送命。 贞观年间的史官们忙得够呛，又是改起居注又是编实录，硬是把李建成写成了骄纵无能的逆臣。 《旧唐书》里说他“建成残忍，岂主鬯之才”，可敦煌文书里发现的《常何墓碑》早就把真相捅破了。 李世民开创贞观之治不假，但他追封李建成为息王时那场痛哭，明眼人都知道是演给朝臣看的，十个侄子的命都没了，哭这几声又有什么用。 李承乾谋反那年，李世民怕是最有体会当年李渊的心情。 太子带着东宫兵想冲进西宫杀魏王李泰，手段跟他当年在玄武门一模一样。 如此看来，权力这东西真是有遗传性的，你用刀夺来的天下，难保不会有人用同样的刀来抢。 明代李贽说得直接，建成元吉之才确实不如太宗，但杀兄弑弟这事儿，千古都少见。 玄武门的血迹早就干了，可那块地方总透着股寒气。 李建成哀求的声音被埋在史书的字缝里，李世民的丰功伟绩刻在凌烟阁的画像上。 说到底，在皇权面前，手足之情轻得像片羽毛，胜利者写的历史再光鲜，也遮不住那些被拖出府邸的孩子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