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6年,税警总团长黄杰请张佛千给他帮忙,说:“我的六个团,有两个团长不大服管,一个是孙立人,美国留学生,另一个是何绍周,是何应钦的侄子,你帮我做做工作。” 在一次邀请张佛千及几位黄埔老同学的聚餐中,有人当面恭维黄杰手握三万重兵,实乃同期生中的佼佼者,黄杰虽然面露得色,但饭局结束后却向张佛千吐露了实情,他需要一个文笔好且得力的人来帮忙。 起初,张佛千推荐了自己的表兄张镜礼,但在黄杰的极力挽留和设计下,张佛千自己反倒成了那个核心的“救火队员”黄杰为了测试这位报人的“成色”,同时也为了树立其在军中的威信,特意在海州总部安排了一场数千人的周会。 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点名上台的张佛千面对黑压压的军阵,竟能引经据典、侃侃而谈半个多小时,这场完美的“路演”不仅赢得了台下军官的掌声,也让黄杰最终下定决心,委托他去处理那两个最令人头疼的刺头团长:何绍周与孙立人。 为了不引起对方的警惕,张佛千并未顶着“监军”或“特使”的头衔,而是巧妙地拾起了老本行,以“战地采访”的名义深入这两个团的基层,在这趟特殊的斡旋之旅中,张佛千首先见识到了什么是真正的“皇亲国戚”做派。 作为军政部长何应钦的亲侄子,兼任副总团长及第二团团长的何绍周,是圈内公认的“侄帅”同为黄埔一期生,资历的对等加上背后的靠山,让何绍周压根没把黄杰放在眼里,张佛千在接触中发现,何绍周的傲气是刻在骨子里的。 他对黄杰的指令敷衍塞责,甚至公然摆架子,这种由出身带来的跋扈,短期内几乎是无解的顽疾,如果说何绍周是“难以驾驭”那么第四团团长孙立人则是“无法沟通”这位清华毕业后留美,有着普渡大学和弗吉尼亚军校双重背景的“留洋派”。 与黄杰之间爆发的是一场关于军事理念的剧烈碰撞,孙立人有一套在英法德考察后形成的科学练兵逻辑,极其反感国民党军队内部那些陈旧且形式主义的操典,每当黄杰试图推行自己的治军方案时,孙立人总是在军官会议上据理力争,直斥其非,让黄杰数次下不来台。 然而,当张佛千走进孙立人的世界,尤其是在得知两人同为安徽庐江老乡后,局面发生了戏剧性的逆转,在那几个彻夜长谈的晚上,张佛千敏锐地捕捉到了孙立人性格中的底色,这个被黄杰视为“刺头”的军官,并非是有意抗上,而是一个纯粹到近乎天真的技术官僚。 他之所以顶撞,是因为痛恨那些不适应实战的旧习气;他之所以显得格格不入,是因为他厌恶军内复杂的人情勾斗,张佛千意识到,孙立人需要的是“翻译”而非“管教”回到总部后,张佛千向黄杰交出了一份颇具政治智慧的答卷。 对于何绍周,他直言其仗势而骄、根深蒂固,只能采取怀柔手段慢慢拉拢,而对于孙立人,他则剖析其只是“刚极易折”不懂圆滑,并非存心作对,这次海州之行,不仅帮黄杰理清了乱麻,更让张佛千与孙立人结下了莫逆之交,这种友谊甚至改变了两人后半生的命运轨迹。 这种深度的信任在抗战胜利后的重庆得到了印证,当时孙立人身为新一军军长,对自己的去向感到迷茫,张佛千仅凭对时局和派系的洞察,就精准预言了孙立人将会被派往东北,张佛千的逻辑非常冷酷而现实。 新一军是王牌,需要顶在前面,但孙立人非黄埔嫡系,这种“用其实力,忌其出身”的矛盾心态,注定了孙立人会在东北陷入孤立,当孙立人真的拿着去东北的手令来找他时,张佛千更是直言不讳地警告,这一去必遭排挤。 后来的事实正如张佛千所料,性格直率的孙立人在东北与杜聿明、郑洞国等黄埔系将领冲突不断,最终在1947年被明升暗降,剥夺了新一军的军权,黯然回到南京,在那个人生的十字路口,蒋介石给了孙立人两个选择:去军校当校长,或者去编练新军。 尽管张佛千苦口婆心地劝他选择军校校长这个“护身符”以便日后缓和与黄埔系的紧张关系,但一心只想带兵的孙立人还是执拗地选择了练兵,不久之后,当孙立人拿着获批去台湾练兵的指令找到张佛千,要求这位老友同行时,张佛千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 此时的他原本已拿着行政院副院长吴铁城的路费,准备去泰国办报,但在面对老友近乎请求的招募时,张佛千没有丝毫犹豫,退掉了泰国的差事,连吴铁城听闻后都感叹这份情义,主动另派他人去泰国。 信息来源:抗日名将黄杰与最后一支离开大陆的国民党部队——央视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