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1年,在刘青山被抓之前,他们一家人聚在一起,然后拍了这一张全家福。 相

不急不躁文史 2025-12-03 16:57:17

1951年,在刘青山被抓之前,他们一家人聚在一起,然后拍了这一张全家福。 相片背后几行字:一九五一年,石家庄,全家合影。 刘青山是河北安国人,一九一四年生,当过雇工,给人扛麻袋、推车。 三十年代入党,从小人物干到天津地委书记,再到石家庄当市委副书记。 范勇抱着小儿子,琢磨三个男娃将来的饭碗。大儿子刘铁骑六岁,二儿子刘铁甲四岁,小儿子刘铁兵几个月,一家人住在石家庄市委大院。 这之前,刘青山刚从维也纳回来,作为“中国青年友好代表团成员”,参加“世界和平友好大会”。 刘铁骑想父亲,就在墙上用粉笔划白线,一天一道。 划到第六十二道白线,家里说,可以去保定见父亲。他赶紧换衣服换鞋,在院子里同小伙伴炫耀,说要去见“刘书记”。在他想象里,父亲会像相片上那样站在屋里。 谁也没告诉他,保定那边已经另有安排。 保定那间屋子闷得慌。 门一开,姥姥侧躺在双人床上,脸朝里;对面坐着两个工作人员,只对老人家说了一句“老太太您歇着,我们走了”,转身出门。 屋里只剩下压着嗓子的哭声。 城外,刑场已经布好。河北省委按中央指示,把对刘青山、张子善的处理写成四条:子弹打后心,不打头;尸体收殓安葬,棺材由公家出;亲属不按反革命家属对待;子女由国家负责抚养成人。这几句,当面念给刘青山,他听完大哭,知道命保不住,只能惦着那三个孩子。 一九五零到一九五一,一叠材料摊在会场。 两人利用权力贪污、挪用公款,共一百七十一亿六千二百七十二万旧币,按一万比一折算,新币约一百七十一万六千多元。有心人按当年物价算账,说大致能买两千万斤粮食,差不多抵上一吨黄金。 数字一念,许多在场的人脸色发紧,从“老功臣”到“贪污犯”,只隔几行字。 枪声响起,墙上的白线停在第六十二道。 回到石家庄,街口有小孩悄声对刘铁骑说:“你爸是贪污犯,枪毙了。”这话像石块砸在胸口,他回家扑进母亲怀里大哭。 范勇眼泪直掉,只能抱得更紧。 那张全家福成了扎眼的东西,扔了舍不得,拿出来看又难受。纸面上的照顾写得好看:长子、次子由国家供给,每月各十五元生活费,老三归母亲抚养。 三兄弟很快被接到河北安国县南章村,住进叔叔刘恒山家。 一九五四年四月,范勇扛不住精神和生活双重压力,嫁给张月东。 石家庄方面得知后,一度停发两个孩子的生活费。一九五七年,她在党小组会上说了几句憋了很久的话,被划成“右派”,随后被扫地出门,遣送农村,生活费停了十二年。 一九七八年,有关部门下结论,说她属于“错划右派”。 兄弟几个的路,从这之后各走各的。二儿子刘铁甲原本在县里读高二,风声一起,只能回村种地。他跑到东北编箩卖艺,冬天穿单鞋在雪地里走街串巷,手上冻裂口子。 有一回,他对大哥叹气:“咱们哥仨爹没了,娘也改嫁了,只能寄人篱下,没家没疼,认命吧。” 一九七六年,管道局内部招工,刘铁骑把弟弟的名字报了上去。 刘铁甲成了石油管道工,在管线边上讨生活。小儿子刘铁兵,高中毕业后在村里务农,参军卡在“家庭问题”上。 后来县里给了指标,他去了曲阳煤矿下窑,拿到“农转非”,再调回安国。 大儿子刘铁骑,成绩好,高中毕业考大学,一九六五年报考北京石油学院。 老师看成绩,再翻档案,看见“父亲刘青山,一九五二年被处决”那一行。 当晚回北京汇报后,学校党委研究,点头录取。档案里有一栏,要写“亲属中有无被杀、关、管”。他照实填上,消息在校园里传开。 他端着饭盒进食堂,背后有人压低声音:“看,就是刘青山的儿子。”名字走在前头,人跟在后头,那张全家福和那声枪响,一起跟着他。 一九七零年七月,他大学毕业,被分到抚顺石油一厂。 亲事在这当口定下。 他在叔叔家长大,隔壁邻居刘继先,两人在同一所中学读书。刘继先一九六九年从河北医学院毕业,分到涞源县。 他毕业后,两人把这桩事说给家里,难点在女方父亲。 老人是安国县基层干部,怕女儿一辈子绕不开那场案子。 刘继先态度干脆,不认“血统论”,认人,不认档案上的那一行字。父亲看她心意已决,最后松了口。 一九七二年,两人结婚,后来有了一儿一女。 四口人都提过入党的事,申请书写了几回,最终都压在抽屉里。 那张一九五一年的全家福偶尔被翻出来,纸边已经发黄起毛,照片里的男人还站在中间,几个孩子挤在母亲身边,什么都不知道。 后来的一切,都没拍进去,只慢慢落在各自的人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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