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姐开了一家餐厅，开业3个月了，生意很好。但是他们只有两个人，忙不过来，就

大姑姐开了一家餐厅，开业 3 个月了，生意很好。但是他们只有两个人，忙不过来，就想着请个服务员。大姑姐贴出了招工信息：招服务员，女，月薪 3500，月休 2 天，年龄 45 岁以下。她本来以为她给出的待遇，应该很快就能招到人。没想到 10 天过去了，都没有找到合适的。 眼下店里更忙，电话一响她就跑，外卖铃也不停，姐夫从早把灶点上，中途连坐的空都没有。招工纸贴着，问的人倒不少，真来试的没几个，来一个看一圈就走了。她嘴上念叨个不停，嗓子都哑了，晚上回到家连饭都不想吃，就泡脚发呆。 因为店在二楼，又没有电梯，上上下下端菜累得膝盖疼。因为住的远，不包住，年轻人不愿意跑。因为工资定死，休息少，时间从早到晚两头压着，人一看就退了。因为她性子直，说话急，很多人一听语气硬，就心里犯怵。 后来来了个男生，说只上晚班行不行，她当场摇头，说店里就缺全天的，男生就走了。第二天又来了个阿姨，手脚还挺麻利，干了半天问要不要签个字留个底，怕到时算不清，她一听烦，说先干着再说，阿姨脸色就变了。晚上结了账，阿姨说第二天再考虑，第二天就没见人影。 她又去打印店把招工信息改了，字写得更大，说包一顿饭，还是没人。因为她不舍得涨太多钱，账一算又打回去。姐夫劝她别死顶，说不如把中午档放弃，留晚市，她嘴硬，还是说“再等等吧”。 有一晚碰上隔壁学校放假，客人一下子涌进来，堂食等位，外卖也多，前台接不过单，后厨全是票。她出了一身汗，手一直抖，菜上慢了，客人拍桌子喊，差评也到了手机上，她站在灶台旁边愣了几秒，眼泪在眼眶打转……那天关门很晚，地拖了两遍，还是糊脚。 第二天她把招工信息改成不限性别，月休写成4天，工资写3800，再加上一句节假日有红包。她说这回咬牙了，不行就不干了。当天来了三个人，一个带孩子的宝妈，一个刚退伍的小伙，还有个四十多的阿姨。她当场把实话都说了：站得久，忙的时候顾不上喝水，节奏快，偶尔得加班。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阿姨说能试，小伙说能上晚峰，宝妈说上午能来，下午得去接孩子。 她就把班拆开了。因为午高峰人最多，就把宝妈安排上午准备、打包，午高峰跟一会儿；晚高峰小伙顶上；阿姨全天，但中间让她歇一个小时。她还把菜单删了三道最费时的菜，凉菜多准备，热菜统一分量，点单时就说明，别再反复改口。 第一天新安排就出了问题，阿姨把碗掉地上了，啪的一声，她愣了两秒，忍住没吭声，弯腰收拾。晚上算账的时候，阿姨怯生生地说要不要赔，她摆摆手，说就当店里损耗。阿姨笑了，说“那我就更注意点”。小伙干完晚高峰出了一身汗，坐在门口吹风，说“这活累是真累，但人还行”。宝妈走得急，回头还说了句“明早我提前来”。 再后来节奏慢慢顺了。因为把最拖时间的三个菜拿掉，出菜快了；因为拆了班，最忙的点有人顶上；因为她不再逞强，遇到客人催单，就先解释一句，让人心里有数。差评没再来，老客回来了几个，站在门口看了半天才进来，吃完说“今天快多了”。 月底一算，净赚是少了些，她也不叹气了，只说“钱少点就少点，起码人能站住”。姐夫脸色也缓了，不再跟她拌嘴。她把最早那张招工纸揉成团，扔进垃圾桶，重新写了一张，字不多：“招人，活不轻，话直，但算得清，休息给到。”然后把笔一放，说“就这样，谁来谁试”。 她现在还是累，手肘贴着膏药，脚底贴着贴。每天闭店前，都会把第二天的肉切好，酱调好，能省一分钟是一分钟。她嘴上还会嘀咕几句，但语气软了，说“该花的钱得花，该松的口得松”，她终于明白，不是一个人扛完就叫能耐，能把人留住才叫能耐……店没大赚，也没了开门就慌的那股子乱。她抬头看着灯箱，深吸一口气，关灯，锁门，按时回家睡觉。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