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陈小春说：“小时候家里穷，吃不上饭，就把弟弟卖了3000块钱。” 这句话从采访里传出来的时候，网上吵翻了天。 有人骂他冷血，也有人叹气说那个年代的穷人家，谁没点难言之隐。 把亲弟弟“卖”了换活命钱，这事儿放在今天根本没法想象，但在四十多年前的香港，类似的故事可能藏在很多家庭的老照片背后。 上世纪七十年代的香港，一边是霓虹灯里的黄金时代，GDP年年往上跳，另一边是九龙城寨那样的地方，几万人挤在鸽子笼大的房子里。 陈小春家就是这两副面孔里的后者，十五岁就得跟着父亲去工地搬砖，晚上回家全家挤在潮湿的笼屋里，饭桌小得转个身都费劲。 香港房屋署有过记录，1971年全港差不多三十万人住这种地方，人均面积还不到三张A4纸大。 那时候的穷，不是少吃顿肉那么简单，是真的会担心明天有没有饭吃。 决定送走弟弟那天，陈小春在街头看到张收养广告。 本来想当成玩笑跟家里说，没想到父母先是气得打了他一巴掌，后来坐在昏暗的灯泡下沉默了整晚。 第二天父亲红着眼圈点头时，饭桌上的咸鱼突然就没人夹了。 三千块钱在当时够全家三个月的开销，交易完的那天晚上，母亲破天荒煮了鸡蛋，可谁都没吃出香味。 那个空出来的座位，后来十几年都没人再提，但每次吃饭时，陈小春总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香港有个叫“寻亲之家”的公益组织，前几年公布过一组数据，说七十到八十年代因为贫困送养孩子的案例，占了他们档案的差不多四分之一。 这些家庭大多和陈家一样，把秘密埋在心里假装没发生过。 心理学上管这叫“幸存者愧疚”，就像陈小春后来成了明星，住着豪宅开着豪车，却总在夜里想起弟弟被领走时攥着他衣角的手。 这种感觉，怕是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最有体会。 1996年拍《古惑仔》的时候，陈小春已经能拿到百万片酬了。 剧组在九龙城寨取景，看着那些熟悉的小巷子，他突然蹲在地上哭了。 后来他偷偷找过弟弟，拿着小时候唯一一张合影跑遍了香港的福利院，本来想靠着名气总能有点线索，但父亲知道后把他骂了一顿。 老人说现在过得好好的，何必去打扰人家，搞不好还让弟弟知道自己是被“卖”掉的，这话让陈小春再也没提过寻亲的事。 这几年香港开始用DNA技术帮人寻亲，已经有上百个家庭团聚了。 有人问陈小春要不要试试，他总是摇头。 他心里肯定想知道弟弟过得怎么样，有没有结婚生子，但又怕真相揭开那天，自己承受不住。 就像父亲说的，当年的选择是为了让两个孩子都活下去，现在再去打破平静，并非明智之举。 这种矛盾，恐怕会跟着他一辈子。 前阵子看陈小春参加公益活动，给贫困家庭送物资时，他蹲下来跟小孩子说话的样子特别温柔。 采访里他说，现在看到住笼屋的孩子就想起自己，能帮一点是一点。 其实这世上哪有什么彻底的救赎，陈小春用了三十年也没走出那个空座位的阴影。 但他至少让更多人知道，曾经有那么多家庭因为穷，不得不骨肉分离。 如此看来，陈小春的故事从来不是什么逆袭传奇，而是一面镜子。 它照出了那个经济腾飞年代的另一面，也提醒我们现在的社会保障体系多重要。 每个被送走的孩子背后，都是一个被贫穷压垮的家庭。 希望以后不会再有父母要做这种选择，这大概就是陈小春愿意把伤疤揭开给大家看的真正原因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