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教了接近30年的书，班主任当了接近20年，最后发现，跟她联系的，过年

我妈教了接近 30 年的书，班主任当了接近 20 年，最后发现，跟她联系的，过年过节给她发信息、来看望她的，路上跟她打招呼的，结婚叫她去的，竟然是我们无法想象的一群人。 去年除夕晚上，我妈坐在沙发上翻手机，一开始以为都是亲戚发的祝福，后来越翻越愣，好些号码她没存，备注里写着 “某某届学生”。有个信息说 “王老师，我是李建军，您还记得我不？小时候总在教室最后一排睡觉那个”，我妈盯着名字想了半天，突然拍了下大腿。李建军是她二十年前带的学生，家里在郊区农村，爸妈忙着种大棚，没人管他，每天上课要么睡觉要么偷偷玩弹珠，成绩在班里垫底。有次期中考试后，我妈把他叫到办公室，没骂他，反而问他是不是晚上帮家里干活没睡好，还从抽屉里拿了袋牛奶给他。后来我妈知道他喜欢摆弄机械，特意找了本旧的汽修杂志给他看，说 “就算不爱读书，也得有个喜欢的事儿干”。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李建军真开了家汽修厂，大年初二还特意开车来家里，带了两箱自己家种的橙子，说 “当年您没嫌我笨，现在我能养活自己了，得让您尝尝我的心意”。 还有次我陪我妈去菜市场，刚走到门口，就有人喊 “王老师”。回头一看是个穿围裙的大姐，手里还拎着刚称好的排骨。我妈愣了几秒，大姐又说 “我是张红梅啊，您带初三那届，我总请假去医院照顾我妈”。张红梅那时候妈妈得了肾病，家里没钱，她总想着辍学打工。我妈知道后，偷偷帮她申请了贫困补助，还每天放学后留她补落下的课，有时候留她在家吃饭，让我妈给她煮鸡蛋。后来张红梅考上了卫校，现在在社区医院当护士，那天非要把排骨塞给我们，说 “当年您给我煮的鸡蛋，我到现在都记得味儿，这点东西您千万别嫌弃”。 最让我妈感动的是去年秋天，有个男生来家里，手里捧着个相册，说 “王老师，我是周浩，您还记得我不？以前总跟同学打架，您还去我家找过我爸”。周浩小时候爸妈离婚，他爸总喝酒，一不顺心就打他，他就把气撒在同学身上。有次他把同学的书包扔到楼下，我妈没让他写检讨，反而跟他爸谈了一晚上，后来还帮他找了个社区的志愿者辅导功课。现在周浩在外地开了家小公司，结婚前特意回来请我妈，说 “婚礼必须有您，没有您当年拉我一把，我现在指不定在哪儿混呢”。婚礼那天，周浩还特意让我妈上台，说 “这是我这辈子最该感谢的人”，我妈坐在台下，眼泪一直擦。 以前我总以为，跟老师联系的都是成绩好的学生，要么是考上好大学的，要么是现在混得好的。可我妈不是，她手机里存的学生，大多是当年班里不显眼的，有的成绩中等，有的总惹点小麻烦，还有的家里条件不好。有次我问我妈，“您当年对他们也没特别做什么啊，怎么他们都记这么久”。我妈说，“其实也没别的，就是觉得他们不容易，多问一句，多帮点小忙，没想到这些孩子都记在心里了”。 现在每逢过节，我妈的手机就响个不停，有的学生发自己孩子的照片，有的跟她聊家里的事，还有的路过我们家，特意上来坐会儿，带点自家种的菜，或者刚烤的饼干。我妈总说，当了一辈子老师，没求过什么，现在这些学生的惦记，比任何奖状都管用。有时候她坐在阳台翻那些学生送的东西，一边看一边笑，说 “你看，这些孩子多好，没白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