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定钧大战蒋纬国，步兵如何打败坦克？华野装备之精良超乎你想象 “1948年12月10日凌晨三点，告诉五十二团，天一亮就得硬顶，坦克一动就全力开火！”皮定钧压低声音，却依然透着股不容辩驳的劲头。易圩子村口细雪翻飞，三百多名官兵缩在半塌的屋檐、弹坑和麦垛后边，等着黎明和钢铁洪流一同扑来。 夜色里偶有炮弹划过，将地平线映成火红，众人顺势检查炸药包、火箭筒和弹匣。谁都清楚，这座不成形的小村落是淮海战役南线最后的门闩，一旦被撞开，李延年的三个军外加蒋纬国带来的战车营就会直扑双堆集，正在围困黄维的中野腹背受威。 事情要从半个月前说起。11月下旬，中原、华东两大野战军合围黄维，第七兵团在双堆集被压得喘不过气。蒋介石急得团团转，先催刘汝明、李延年北援，后干脆把刚从葫芦岛撤下来的第三十九军、第五十四军塞进李延年麾下，又额外派出二公子蒋纬国督战，并附赠四十余辆杂牌坦克壮胆。 别小看这批钢甲。美制M3A3、苏制T26、日制九七式混编在一块，虽说年代老，但火力、机动都吊打步兵。蒋纬国握着这张牌，自以为可以在平展展的淮北平原长驱直入。李延年却另有盘算——他口头答应拼命，却把司令部悄悄搬到蚌埠郊外，步步为营，打算边走边看。 对面的华野第六纵队同样不好过。11月初才啃下黄百韬，一个纵队减员近三分之一，休整没两天又被粟裕点名顶上南线。王必成心里有数：疲兵挨打必吃亏，于是紧急抽调纵队炮团，给一八师压了两门战防炮，火箭筒和破甲雷能凑的全凑到五十二团。看似寒酸，其实已是当时解放军里最能打坦克的组合。 12月3日深夜，蒋纬国携坦克先抵火星庙。刘峙满脸堆笑，李延年、阙汉骞、王伯勋被拉来排队欢迎。二公子客气几句后就翻上坦克炮塔，扬言三天之内直插双堆集，“救出黄维，再战徐州”。李延年苦笑，心里盘算的却是“撑过三天再说”。 摩擦很快点火。6日，坦克连在步兵簇拥下试探性突击，被六纵后卫排挖的反坦克壕折了两辆T26，李延年立刻叫停，说要等炮兵到位。蒋纬国当场翻脸：“不给我步兵配合，坦克是铁疙瘩！”尴尬气氛一触即碎，最终约定由第三十九军充当尖刀，第五十四军两翼护送，9日上午全面进攻。 9日黄昏，皮定钧赶到易圩子。村子南侧两条机耕道堪让坦克成纵列通过，其余尽是水塘和软地，算不得天险，却是唯一能支撑防线的骨架。他一口气布好火力：两门战防炮各守一路，三具火箭筒机动待命，其余轻重机枪优先扫射跟进步兵。说罢又丢下一句：“不让坦克和步兵黏在一起，咱们就赢一半。” 10日清晨，雾还没散，炮声先到。三十九军炮兵轰了足足二十分钟，随后五架轰炸机轮番扫射。房顶被掀，墙体倒塌，扬起的尘土反倒遮住了坦克视线。九点整，十五辆坦克排成两股沿机耕道滚来，履带轰鸣像压在人心口。 西路的先头坦克刚过村口便陷进反坦克壕，后车急刹不及，一连顶了个吻。东路情况更惨，五十二团把三具火箭筒凑成一股，距离二十米齐发，第一辆美制轻坦瞬间冒黑烟，炮塔飞出两米开外。后面几辆吓得倒车，履带一拧纷纷侧滑进沟。 步兵本就怵坦克出事，此刻见钢甲溃退，立刻掉头。第一轮攻击不到十五分钟就散了。袁捷欣喜之余犯愁：火箭弹只剩四发，再来一次怎么办？电话线被震断，只能踉跄跑回村心，冲皮定钧吼：“弹药撑不了多久！”皮定钧笑得咧嘴：“没弹吃火，麦秸、树枝都给我点起来，把坦克吓回去！” 说干就干。傍晚前，村外堆满麦秸。第二轮攻击一开场，五十二团点燃火堆，浓烟加晚风，使坦克观瞄几乎报废。战防炮趁机打冷枪，炮弹乍响虽未穿甲，却在履带边溅起火光，坦克手以为中雷，掉头就跑。李延年看见报告，再不敢让三十九军独闯，急调阙汉骞的五十四军轮番上，仍旧无功而返。 三天里，易圩子前后挡下八次步坦协同。载重卡车拖走的国军尸体、伤员挤满公路，李延年伤亡破万，军心动摇。蒋纬国认定是步兵“不配合”，11日晚把王伯勋、阙汉骞骂得满脸通红，要求次日再拼。半夜他却接到南京急电：战车第二团立即撤至淮河南岸待命。原因颇滑稽——李延年声称“道路狭窄不利装甲展开”，实则怕蒋家公子真在前线出事，自己背不起锅。 二公子拗不过，只得命令残余坦克连连夜南撤，还顺手把那辆被打成废铁的M3A3吊上平板车，准备运回南京“研究教训”。坦克一走，兵团攻势顿时哑火，换成白天炮击、夜里试探的小动作。到了16日黄维被全歼的消息传来，李延年、刘汝明再无恋战，借口“兵力消耗过大”集体南窜，蚌北战线宣告崩溃。 统计下来，华野第六纵队在易圩子、孙家圩一线共毙伤敌一万五千余，毁伤坦克八辆，缴获迫击炮、轻重机枪、汽车近百件。最亮眼的，还是那张“步兵打败坦克”的战绩单：五十二团仅凭三具火箭筒、两门战防炮、几十包炸药和一堆麦草，把装甲部队拦在村口寸步难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