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9年，知青张梅香被公社副主任黄书良叫到办公室。从身后抱住了张梅香，嘴里念叨着：“可想死我了。”作势就要亲下去。张梅香奋力挣扎无果，就在她绝望之际，没想到一个动作竟救了她。 两百斤的壮汉把她往土炕上按，张梅香突然屈膝猛顶——黄书良惨叫着蜷成虾米。她趁机扑向反锁的木门，指甲在门板上刮出血痕。 门外冲来的郭明亮抡起顶门杠。这个村支书的儿子早盯着黄书良的龌龊心思，听见动静踹门而入，锄头直指恶吏咽喉：“再碰她试试！” 风暴在黄土坡上打旋。黄书良的报复比沙尘暴更毒。当天夜里民兵捆走郭明亮，给他挂上破鞋游街。 公社墙上刷满“破鞋张梅香勾引干部”的标语，推荐工农兵学员的名单年年划掉她的名字。 村里人戳着脊梁骨议论：“城里姑娘就是骚，害得明亮二十四还打光棍！”有次张梅香抹着眼泪说“我给你当媳妇”，郭明亮吼得比风沙还响：“别犯傻！你得出得去！” 转机在1977年霜降时破土。黄书良因贪污粮票落马，恢复高考的消息震醒山沟。 张梅香趴在炕沿复习，郭明亮蹲灶口烤洋芋，火光映着他结痂的嘴角：“考去北京就别回头，俺听说城里结婚都戴金镯子。” 录取书到那日，姑娘当众解下母亲给的上海表——插队八年唯一没变卖的家当。表链扣上郭明亮手腕时冰得他哆嗦，却听见最烫的话：“四年后你要不来，我就把它埋进坟头！” 承诺在谣言里生了锈。张梅香前脚走，媒婆后脚踏破门槛。郭明亮相过瘸腿裁缝，见过带四个娃的寡妇，最后竟真换了庚帖。 定亲酒那晚他攥着手表灌烧刀子，吐得昏天黑地。他爹蹲在猪圈边叹气：“土窑哪配大学生？别耽误人家前程！” 1981年正月风雪漫京张线。穿呢子大衣的姑娘冲进郭家院，正撞见郭明亮给寡妇挑水。 冰碴子溅成银河，张梅香“扑通”跪进雪泥里，冻紫的手扒开雪堆：裂了表蒙的手表秒针还在走。 “明亮哥不要我，我就跪到开春！”郭明亮抖着嘴唇坦白：“寡妇是我雇来演戏的...你戴金镯子的人，咋能拴在穷山沟？” 上海表在京城转了新盘。返京火车上郭明亮缩角落啃冷馍，张梅香把红烧肉全拨给他：“怕啥？我爸妈备好婚房呢！”岳父的军大衣披他肩上，岳母教他认电梯按钮。 他白天货场扛大包，夜里蹬三轮接送怀孕的妻子，后座永远垫着厚棉垫。1987年“黄面的”车队开张时，二十个司机每人领到块上海表。郭明亮指着玻璃柜里停走的旧表：“都给我准点儿！我媳妇当年拿它赌一辈子呢！” 陕北的风沙早吹不进三环，可张梅香书架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里，永远夹着张字条。那是煤油灯下郭明亮歪扭的字迹：“保尔有冬妮娅，我有梅香。” 当年踹门救人的少年如今当上祖父，敬老院年秋收准时收到三万捐款。有记者问可曾后悔，她笑着指给菜场挑山药的丈夫：“你看他像农民？那年要不是他，我早被黄书良糟蹋了！” 黄土埋不住真金，岁月磨不灭真心。千万知青的姻缘被时代洪流冲散，唯独这块表卡在齿轮间，量过八年农活的艰辛，称过流言蜚语的重量，终在人心天平上压稳最朴素的道理——风雪里跪不穿的承诺，才叫真心。 信息来源 史卫民《知青备忘录》 北京青年报《1977年陕北知青与农民的誓言》 陕西地方志《知青口述史实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