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倒回到6月19日,陈瑶湖中心学校初二(3)班的数学课。教室里,周安员正站在黑

瑶步踏花归 2025-08-23 13:53:43

时间倒回到6月19日,陈瑶湖中心学校初二(3)班的数学课。教室里,周安员正站在黑板前,手里拿着一副自制的“数学扑克牌”,这是他独创的教具,用来让学生在游戏中练习四则运算。 学生们喜欢他风趣的讲课方式,喜欢他皱着眉、推推眼镜解题的样子。可那天,14岁的学生张浩却低着头,偷偷玩手机。 “张浩,把手机交上来!”周安员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张浩不情愿地起身,嘴里嘀咕着什么,把手机往讲台上一扔。 教室里安静得只剩粉笔划过黑板的声音。周安员皱了皱眉,拿起戒尺,轻轻敲了敲张浩的腿,示意他坐下。这一敲,成了整件事的导火索。 第二天,张浩的祖母气冲冲地冲进学校,直奔二楼教师办公室。没等周安员开口解释,老人挥起手里的布包,狠狠砸向他的头部。 “你凭什么打我孙子!”她尖声喊道。办公室里的其他老师愣住了,有人想劝,有人却只敢低头沉默。最终,校领导出面,带着双方去了派出所。 6月28日,派出所的调解室里,周安员低着头,签下了一份赔偿协议。协议上写着,他要支付张浩930元的“医疗检查费”。 可根据卫生室医生的记录,张浩腿上只有一块1×2厘米的淡红斑,甚至不需要外诊治疗。 这笔钱,对于月薪仅3720元的周安员来说,是一笔不小的负担。更重要的是,他为儿子先天性心脏病欠下的8万元债务,已经压得他喘不过气。 签字的那一刻,周安员的手在颤抖。他不是为自己辩解,而是反复说:“我没想伤害学生,我只是想让他好好学习。” 可调解桌上,没人真正听他的解释。家长咄咄逼人,校领导急于息事宁人,派出所只想尽快结案。一纸协议,仿佛给周安员贴上了“体罚学生”的标签。 回到学校,周安员变了。曾经爱笑的他,变得沉默寡言。同事发现,他开始吃抗抑郁药,办公桌上那本《趣味几何学》手写教案再也没翻开过。他甚至不敢再走进教室,怕学生投来的目光,怕家长再找上门。 7月2日晚上,周安员回到学校分配的50平米教师公寓。书桌上,他留下了两封遗书,内容至今未公开。或许,他在信里倾诉了对教育的失望,或许,他在信里问自己,为什么17年的付出换来这样的结局。 第二天清晨,他穿上深色夹克,乘出租车来到长江大桥。雨丝打湿了他的眼镜,他站在桥栏边,凝视着滚滚江水。没人知道他想了些什么,但铜陵市公安局的调查结论显示,他是自己跳下去的,排除他杀。 消息传回学校,学生们哭成一片。初二(3)班的班长小李回忆:“周老师从来不骂我们,他总说‘数学是解谜的游戏,学会了你们就赢了’。” 学生们自发在抖音上发起#为教师正名的话题,上传了周安员生前用扑克牌讲课的视频,播放量超过800万。 周安员的死,像一块巨石砸进了平静的湖面,激起了无数涟漪。知乎上,“如何看待周安员事件”的讨论浏览量达到274万,网友愤怒地写道:“当和解变成对野蛮的妥协,教师的尊严何在?” 事实上,周安员的遭遇并非个例。2019年的《中国教师职业调查》显示,84.6%的基层教师认为“管教权被压缩”,不敢管学生、不敢批评,怕被贴上“体罚”的标签。 铜陵市教育局事后承认,调解协议的签署存在“程序不规范”问题,但法院最终判决,这份协议是“民事自愿行为”,校方无需承担责任。 周安员的妻子曾试图起诉教育局,希望为丈夫讨回公道。但2020年的二审判决,驳回了她的请求。 判决书冷冰冰地写道:“周安员的死亡与其个人心理承受能力有关。”这行字,像一把刀,刺痛了无数教师的心。 周安员的悲剧,逼迫人们开始正视基层教师的生存困境。2020年,安徽省出台《教师教育惩戒权实施细则》,明确“教师非主观过错免责条款”,试图为教师撑起一把保护伞。铜陵市也在事件后试点设立教师心理干预专班,为教师提供心理疏导。 周安员走了,留下的不仅是两封遗书,还有一个沉重的问题:当教师连管教学生的权利都被剥夺,他们该如何守护课堂?当家长的指责、学校的妥协、社会的冷眼压在肩上,他们又该如何承受? 2019年的那个夏天,长江大桥的雨停了,但周安员的故事却一直在人们心中激荡。他用生命叩问:教育,究竟该如何平衡惩戒与关爱?教师,又该如何在夹缝中坚守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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