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渭南，一女子与他人有不当关系时被丈夫发现，双方当场起了争执。随后女子趁人不注意冲出房间，不幸从高处坠落，经检查身体受到伤害。 后趁人不注意冲出房间从3楼阳台跳下，致10级伤残。事后，女子先是控告丈夫构成故意伤害罪、非法侵入住宅罪，未果后，又一纸诉状将丈夫等人告上法庭，索赔39万余元。 三楼阳台上的裂痕 渭南老家属院的槐树落了层黄叶，王强骑着电动车拐进巷子时，车筐里的韭菜沾着露水。早上出门时媳妇李娟说想吃饺子，他特意绕到早市多买了两斤五花肉。 三楼的窗户没关严，风卷着窗帘扑棱棱响。王强掏出钥匙，刚插进锁孔就听见屋里有动静——不是李娟常听的秦腔，是男人的笑声，闷在屋里像块湿抹布堵得人喘不上气。 门“咔哒”开了条缝，他看见鞋柜上多了双不属于他的黑皮鞋，鞋跟还沾着泥。 “李娟！”王强的声音撞在墙上，震得挂历纸簌簌掉渣。 卧室门猛地拉开，李娟头发乱糟糟的，睡衣扣子扣错了两颗。她身后站着个穿格子衬衫的男人，是对门单元的老赵，前阵子还来借过醋。 “你……你咋回来了？”李娟的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叶子。 老赵手忙脚乱往裤子口袋里塞手机，王强已经红着眼冲过去：“你俩在干啥！” 他没碰李娟，一把揪住老赵的衣领往门外拽。老赵踉跄着撞翻了茶几，玻璃烟灰缸在地上碎成星子。李娟扑上来抱住王强的胳膊：“你别打他！有话好好说！” “好好说？”王强甩开她的手，手背青筋暴起，“我在外头累死累活，你在家干这龌龊事！” 老赵趁机往阳台退，嘴里嘟囔着“误会，都是误会”。李娟突然尖叫一声，王强回头的瞬间，她像阵风似的冲过老赵身边，翻上了阳台栏杆。 “娟儿！”王强的声音劈了。 楼下晾衣绳上的床单还在晃，李娟穿着碎花睡衣的身影在三楼阳台一闪，跟着就是“咚”的一声闷响，像有袋土豆摔在了地上。 王强趴在栏杆上往下看，李娟蜷在水泥地上，一条腿不自然地扭着。他浑身的血仿佛瞬间冻住，顺着楼梯往下跑时，拖鞋都甩飞了一只。 救护车鸣笛声刺破家属院的宁静时，老赵早没影了。李娟被抬上担架时，眼睛死死盯着王强，没说一句话。 医院的诊断书下来：右腿粉碎性骨折，腰椎压缩性损伤，构成十级伤残。王强守在病床前，削苹果的刀在手里打颤，果皮断了好几次。 “你滚。”李娟突然开口，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 王强的手顿在半空：“我……” “我要告你。”李娟别过脸，望着窗外，“告你故意伤害，告你非法侵入住宅。” 王强手里的苹果“咚”地掉在地上。他想不通，那是他们住了十年的家，他怎么就成了非法侵入？ 派出所来了两次，调了楼道监控，录了邻居口供。监控里王强确实没动手打李娟，邻居也听见是李娟自己喊着“不想活了”冲出去的。故意伤害和非法侵入的控告，没立上案。 三个月后，李娟拄着拐杖出了院，直接去了法院。这次她告的是王强和老赵，索赔三十九万，理由是两人的争执导致她精神崩溃，才会跳楼。 开庭那天，王强穿着唯一一件没沾油渍的夹克，坐在原告席对面，看着李娟被律师扶着坐下。老赵没出庭，传票寄到家里，他老婆直接扔到了垃圾桶。 “我丈夫当时像疯了一样骂人，赵某某也在旁边推搡，我害怕极了，只能跳楼逃生。”李娟的声音不大，却让王强的脸一阵发烫。 王强的律师拿出监控录像：“法官请看，被告王强自始至终没接触过原告，反倒是原告主动翻越栏杆。” 李娟的律师立刻反驳：“精神胁迫也是伤害！我当事人处于两个男人的争执中，恐惧导致她做出极端行为，难道他们不该负责？” 庭审休庭时，王强在法院门口抽烟，秋风把烟圈吹得七零八落。李娟拄着拐杖经过，他下意识想扶，被她用拐杖拨开。 “王强，”李娟停下脚步，“那房子我不要了，钱给我，这事就算了。” 王强掐灭烟头：“我没那么多钱，就算有，也不能给你。”他看着李娟的眼睛，“我是恨你，但我没逼你跳。路是你自己选的，楼也是你自己跳的。” 判决书下来那天，渭南飘了点雪。法院驳回了李娟的诉讼请求，理由是现有证据无法证明王强和老赵的行为与她跳楼有直接因果关系。 王强拿着判决书回家，打开门，屋里还留着李娟的香水味，混着灰尘，呛得他咳嗽。他走到阳台，栏杆上还有道浅浅的划痕，是那天李娟翻过去时留下的。 楼下的槐树落光了叶子，光秃秃的枝桠指着灰蒙蒙的天。王强掏出手机，翻到老赵的号码，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拨出去。他知道，就算找到老赵，又能怎样呢？ 李娟后来搬去了西安，听说腿留下了后遗症，走路总往右边歪。王强还住在老家属院，只是很少再买韭菜。偶尔在楼道遇见老赵，两人都低着头，像不认识一样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