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足疗店上班久了,确实能看透很多男人。就像我在那儿干了两年,见过的男人形形色色。有一些人,表面正经,却总想在这儿找点擦边的事儿。 我们店门口有棵老槐树,每到夏天就特别凉快。王姐总爱在树下跟我们说,看男人啊,别光听他吹牛皮,得看他怎么对待身边人。这话我是遇见小李之后才真正咂摸出点味儿来。 小李是个送外卖的,每天下午五点准时到店,雷打不动。他总穿件印着logo的蓝色冲锋衣,裤脚沾着泥点,运动鞋后跟磨得发亮。每次来都只要30分钟的足底按摩,说按完还得跑晚高峰。有回我给他递热毛巾,听见他手机响了,嗓门立马放软和:"妈,药放您床头柜第一层了,记得饭后吃。" 后来熟了才知道,小李他爸走得早,家里就他跟瘫痪的老妈。每天跑完单回家,还得给老妈擦身喂饭。有次他加了个钟,说是"今天多送了三十单,给妈买了台小风扇",眼睛亮得跟夜里的车灯似的。 店里常客还有个王老板,开着辆黑色奔驰,每次来都要包最大的包间,点名要新来的技师。有回喝多了非拉着我胳膊说要给我买车,我正没法脱身,小李刚好按完脚出来,拎着头盔站在门口:"先生,您外卖到了。"王老板愣了愣,酒劲儿醒了一半,悻悻地松了手。 我给小李倒了杯凉白开,他摆摆手说谢谢,挠着头笑:"我妹跟你差不多大,在超市当收银员,也总遇着难缠的客人。"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男人嘛,得知道啥钱该挣啥钱不该挣,不能看见漂亮姑娘就走不动道。" 有段时间小李没来,我还挺纳闷。过了十多天他才出现,眼眶红红的。"我妈上周走了,"他声音有点哑,"走得挺安详。"我看着他洗得发白的冲锋衣,突然想起他每次按脚都把手机塞在裤兜里,说是"怕妈醒了找不着人"。 王老板后来倒是常来,就是不怎么点技师了,一个人坐在包间里喝茶。有次他让小李进去按脚,出来小李跟我说:"他儿子把公司掏空跑路了,老婆也跟人跑了。" "活该,"我撇撇嘴,"当初对人家娘俩啥样他心里没数?"小李蹲在门口系鞋带:"谁还没个倒霉时候?关键是别把良心丢了。"这话让我想起我爷爷,年轻时总打我奶奶,老了瘫痪在床,我奶奶天天推着轮椅带他晒太阳,喂饭擦身一点不含糊。 前阵子小李又来了,换了身干净的格子衬衫。"找着新工作了,在物流公司开叉车,"他笑得挺开心,"攒够钱想娶隔壁街卖水果的小芳,她对我妈可好了。"我看着他把电动车停在老槐树下,车筐里装着个粉色头盔,突然觉得,男人帅不帅真不在开啥车穿啥衣,就看他心里有没有装着别人。 现在每天下班,我都能看见小李骑着电动车,载着小芳从店门口过,两人说说笑笑的,风把小芳的笑声吹得老远。王老板还是一个人来,只是偶尔会跟小李聊几句,有次还塞给小李一袋苹果,说是自家果园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