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付还差些 挂了母亲电话我把手机扔沙发上，盯着天花板发愣。其实吧，我不是没想过帮，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但一想起婚礼那事儿，心里就跟堵了团湿棉花似的，闷得慌。 记得刚工作那年，我在超市当收银员，一个月工资才两千八。有天弟弟放学回家，哭丧着脸说同桌都有遥控赛车，就他没有。我心疼他，偷偷把攒了三个月的压岁钱拿出来，给他买了个一百多的赛车。结果呢？他玩了两天就拆了，零件扔得满地都是，我蹲地上捡了半夜，手指头都划破了，他倒头睡得呼呼的。那时候我没觉得啥，就觉得当姐的该疼他。 后来我换了工作，在服装店卖衣服，提成不稳定。有次他说要跟同学去毕业旅行，差八百块，打电话跟我哭，说别人都去就他不去，太丢人了。我当天跟同事借了五百，加上自己兜里的三百，凑够了给他转过去。那天晚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下个月怎么还同事钱，饭钱都得省着花，连续吃了一周馒头咸菜。 可现在呢？他结婚买车，我从生活费里抠三万给他，转头就成了“不吉利”的人。连个婚礼邀请都没有，还是刷亲戚朋友圈才看见照片——他穿着笔挺西装，旁边新娘红裙子可鲜亮了，我妈坐主位上，嘴角咧到耳根，好像家里从来没我这么个人似的。 前几天他突然发微信，说“姐，以前是我不对，你别生气了”，后面跟着个转账二维码，我点开看了眼，备注“借点钱”，给我气笑了。合着道歉就是为了要钱？我没回，直接把聊天框删了。 表姐又发来消息，说弟媳妇回娘家了，临走时把家里的锅碗瓢盆砸了好几个，说跟着弟弟没好日子过。我妈天天在家抹眼泪，跟邻居念叨“养儿子有啥用”。我看着消息，心里没啥波澜，就跟听别人故事似的。 昨天休息，我去菜市场转了转，买了块五花肉，炖了锅红烧肉，又炒了个青菜，给自己盛了满满一大碗。肉炖得烂乎乎的，入口就化，配着米饭吃，真香。吃完靠在沙发上刷剧，阳光从窗户照进来，暖洋洋的。突然觉得，这样挺好，不用总想着谁又缺钱了，不用委屈自己凑钱，想买块肉就买，想追剧就追，日子是给自己过的，不是给别人填窟窿的。 手机又响了，是陌生号码，我没接。估计是家里换着号打来吧。随他们去吧，当初把我推开的时候，就该想到，我不是提款机，也不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现在我攒的钱，够自己交房租，够买新衣服，够偶尔吃顿好的，这就够了。窗外的树叶子落得差不多了，风一吹，地上的叶子打着旋儿跑，跟跳舞似的，看着心里敞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