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人能够想到,眼前这位穿着朴素的老人,很多年前却曾是名扬天下的英雄人物,在珍宝岛战役中,身为边防站长的他无惧敌军的猛烈炮火,奋不顾身地冲锋陷阵,只为守护祖国的神圣领土不受侵犯。 孙玉国这辈子就像坐过山车,从泥地里的穷小子冲到云端上的将军,又稳稳落回人间当个普通人。 他先在辽宁公安总队扛枪,后来调到沈阳军区炮兵连,最后落脚在黑龙江虎饶边防站。 这地方挨着乌苏里江,冬天冷得能冻掉耳朵,他从新兵蛋子做起,文书、司务长一路干上来,1968年当上站长时,才27岁,管着几十号兵,守着江边那片滩涂。 那年头中苏边境不太平,苏联兵三天两头越界,今天在江里炸鱼,明天往这边扔石头。 孙玉国每天带着巡逻队在冰面上走,皮鞋底钉着铁皮,走一步滑三下,枪托上都结着冰碴子。 1968年冬天特别冷,江面上的冰裂得跟蜘蛛网似的,他揣着冻硬的馒头,和战士们手挽手往前走,生怕有人掉冰窟窿里。 1969年3月1日那天,出事了,他带着六个兵上岛巡逻,刚走到岛中间那片柳树林,对岸的探照灯“唰”地扫过来。 两辆苏联卡车“突突”地冲过来,跳下来三十多个戴钢盔的兵,手里都攥着胳膊粗的大棒。 领头的伊万上尉瘸着条腿,用生硬的中文骂骂咧咧,唾沫喷到孙玉国脸上,孙玉国按上级交代的,让战士们背过身去,就当没听见。 没成想苏联兵真动手,用棒子把两名战士打倒在冰上,脑门上的血立马冻成了红冰碴。 他咬着牙扶起战友,带着人往后退,心里那股火憋着没敢发——上级说了,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枪。 转天凌晨,天还黑着呢,对岸的马达声跟打雷似的,孙玉国扒着哨所窗户一看,两辆装甲车带着卡车往岛这边冲,车灯在冰面上拉出两道白光。 他赶紧叫醒战士们,往枪膛里压子弹时,手指冻得直打哆嗦,苏联兵这次来得狠,卡车上的机枪直接架起来,对着他们“哒哒哒”就扫。 走在最前面的六个战士没来得及卧倒,全倒在雪地里,血把白雪染得通红,孙玉国眼睛都红了,掏出枪对着天空“砰”地一枪,喊了声“开火”。 战士们早憋坏了,火箭筒、冲锋枪一起响,把苏联装甲车打得冒黑烟,打了一个多小时,苏联兵拖着尸体跑了,冰面上留下十几顶钢盔,被风吹得叮当响。 3月15号那场仗更惨烈,苏联人调来了坦克,二十多辆铁甲车在岛上进进退退,把冻土都碾翻了。 孙玉国红着眼冲上去,捡起杨林的冲锋枪接着打,子弹擦着耳朵飞过去,把棉帽檐打了个洞。 这仗从早上打到天黑,最后把苏联最先进的T62坦克给炸瘫在江汊里,后来费了老大劲拖回来,现在还摆在军事博物馆里呢。 说到炸毁T62坦克那段,台下忽然掌声雷动,他抬头一看,毛主席从座位上站起来,正对着他鼓掌呢。 他后来总说,那会儿脑子一片空白,就记得手心全是汗。 散会时周总理拍着他肩膀说“去跟主席握个手”,他硬着头皮走过去,喊了声“毛主席万岁”,手被主席握着的时候,感觉跟做梦似的。 那几年他升得跟坐火箭似的,从连级站长直接成了团副,没俩月就去掉“副”字当团长。 1973年调到黑龙江省军区当副司令,1974年又成了沈阳军区副司令,这年他才33岁。 他媳妇抱着孩子在火车站等他,七年没见,俩人站着哭了半天,眼泪掉在地上立马冻成了小冰珠。 可风光日子没几年,1977年他被停职,后来组织上给他定了性,说他“有错误但不算严重”,按正团职转业。 转业后他去了沈阳一家兵工厂当副厂长,他从学徒做起,跟着老工人学看图纸,就这么干了十几年,厂子从亏损变成盈利,没人知道这老头当年是个将军。 现在的孙玉国,住在沈阳一个老小区里,每天早上拎着菜篮子去早市,跟摊主讨价还价。 可他腰板总挺得笔直,走路跟当年巡逻似的。 打珍宝岛那时,他护的是国家的地界;在工厂里,他护的是工人的饭碗;到老了,他护的是心里那份念想。 英雄这俩字,从来不是挂在嘴边的,是实打实做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