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有时候真的禁不住考验 我发小 他跟他媳妇16岁就在一起了 19岁就结婚 生了三孩子 现在都30岁了 他们是我们村的 童话情侣 当年发小骑着二八大杠 载着他媳妇去镇里赶集 后座的姑娘总抱着他的腰 笑得像朵向日葵 上个月我回村，看见发小的早餐店门口挂了串红灯笼，大女儿在门口贴春联，小儿子举着“新年快乐”的牌子蹦，小女儿蹲在台阶上数硬币，说要给妈妈买围巾。发小正往蒸笼上贴“福”字，听见我喊他，回头时围裙上沾着的面粉簌簌往下掉：“来了？快进屋，兰刚煮了红薯粥。” “兰”就是他媳妇，去年秋天回来的。那天我去店里，看见个陌生女人在擀皮，手指灵活得很，面团在她手里转两圈就成了圆皮。发小在旁边包包子，俩人配合着，他放馅她捏褶，蒸笼冒的白气里，我突然想起当年他俩在土坯房，他烧火她做饭，也是这样一句话不说却默契得很。 有天早上我去得早，看见他媳妇蹲在店后巷哭，肩膀一抽一抽的。小女儿站在她旁边，小手拍她背：“妈，不哭，爸爸说你织的围巾比店里卖的好看。”她摸出手机，屏幕碎了一角，正对着张照片看——是三个孩子穿着新衣服站在早餐店门口，背景里发小举着包子比耶。 前几天镇上来检查卫生，有个穿西装的男人站在店门口，盯着他媳妇看了半天。我听见男人说：“跟我回去，我给你开家店。”她拿着擀面杖的手攥得发白：“我三个娃在这儿。”男人冷笑：“你以为他真原谅你？当年你跟我走的时候，他在村里哭了三天三夜。” 这话被送豆浆回来的发小听见了，他把桶往地上一放，豆浆晃出来洒了男人一鞋：“我媳妇留不留，轮不到你管。”男人要动手，他媳妇突然挡在发小面前：“他是我男人，你滚。”男人骂骂咧咧走了，发小拽她胳膊：“你拦啥？我打得过他。”她眼圈红了：“你手要揉面，不能伤着。” 昨天我去买包子，看见她在给孩子们缝书包，小儿子的书包带断了，她用蓝线缝了朵歪歪扭扭的向日葵——当年发小载她赶集，她总穿件向日葵图案的衬衫。发小蹲在旁边看，突然说：“开春咱把东头那间房收拾出来，给你做个裁缝铺，你不是最爱踩缝纫机？”她针一扎手：“谁要做裁缝铺，我在店里擀皮挺好。” 现在村里还有人说她“破鞋”，但上周下大雪，她凌晨三点就起来扫雪，怕来吃早餐的老人滑倒；小女儿半夜发烧，她背着孩子往医院跑，发小在后面打手电筒，雪粒子打在脸上，两人谁也没喊冷。 今早我又去店里，听见她正教大女儿算账：“收了钱要数两遍，别像你爸，上次多找给人家二十块。”发小在旁边嘿嘿笑：“那不是看人家带个小娃可怜嘛。”阳光从窗户照进来，落在他俩沾着面粉的手上，我突然想起她当年总说：“我家那口子，看着粗，心细着呢。” 你们说，人这辈子谁还没犯过错？可要是心还在这个家，那些走岔的路，到底该不该被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