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又佳是一位离异女记者,偶然机会采访副市长,从此两个人开始了地下情。她一开始理解市长,维护市长,为了市长的前途,不惜克制着自己的感情。 那会儿她总在深夜掐断普运哲的视频电话,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盯着天花板发呆。床头柜上的台历画满红圈,都是普运哲所谓"有空"的日子,有时是两会间隙的午休,有时是陪同考察的雨天下午,最长的一次也不过在快捷酒店待了三小时。 "小陶啊,这个月宣传稿写得很到位。"普运哲在全市记者会上特意点名表扬时,陶又佳正低头摆弄录音笔。她看见前排坐着的市长夫人穿着崭新的旗袍,盘着一丝不苟的发髻,手里塑料袋装着刚从早市买的青菜。散会后普运哲的车擦着她开走,后窗玻璃映出他整理领带的手指,和昨晚抚摸她头发时的姿势一模一样。 变化是从那次急性阑尾炎开始的。她躺在病床上给普运哲发信息,直到凌晨才收到回复:"在陪省领导视察,让护士先照顾你。"第二天清晨他提着果篮出现在病房,西装上还沾着酒渍。陶又佳突然不想装了,她拔掉手背上的针头:"普市长,你女儿高考那天,我们在酒店待了四个小时。" 普运哲的脸瞬间白了。他把果篮放在床头柜上,塑料袋发出窸窣响动。"小陶,你知道我们不能这样。"他掏出信封塞过来,"这是我私人的一点心意,你先找个地方休养。"陶又佳看着信封上印着市政府抬头的信笺,突然笑出声来,眼泪却掉在病号服上洇出小水斑。 后来她开始在深夜打电话,响三声就挂断。普运哲的秘书打来警告电话那天,她正在写关于廉租房建设的深度报道。"陶记者,请注意影响。"秘书的声音像砂纸磨过玻璃,"普市长正在竞争常务副市长的关键时期。"她挂了电话,把采访笔记里普运哲说过的"民生无小事"圈了又圈,最后用红笔涂成墨团。 真正摊牌是在市政府停车场。陶又佳看着普运哲扶着怀孕的女儿从车上下来,小姑娘的碎花裙和当年市长夫人旗袍上的花纹很像。她突然想起第一次采访时,普运哲说自己最欣赏她的职业精神。现在她手里还攥着刚打印好的举报信,风把信纸吹得哗啦作响,像极了无数个深夜里被她强压下去的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