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6日，一河南女子把71岁的父亲送进养老院，结果接到消息，说父亲摔伤了。她去医院一看，父亲面部骨折，满脸淤青，肿的眼睛都睁不开。父亲说他被8个人殴打，女子气的去养老院调监控，却被告知监控坏了，照顾她爸的护工也离职了。正当女子怒不可遏时，养老院其他老人讲出实情。 养老院里的淤青 "爸！"刘女士冲进病房时，消毒水的味道刺得她鼻腔发酸。病床上那个肿成发面馒头似的人，真的是三天前还跟她拌嘴的父亲？ 老人左眼肿得只剩条缝，右脸颊高高隆起，青紫色的瘀斑从额头蔓延到下巴，连耳朵根都泛着紫黑。"他们打我..."老人费力地掀动嘴唇，气若游丝，"八个...都打我..." 刘女士的手猛地攥紧，指甲掐进肉里。三天前送父亲进养老院时，护工小周还笑着说："阿姨放心，咱这儿24小时有人盯着，比家里周到。" 一、摔出来的粉碎性骨折 6月19号那天，养老院王主任的电话打得轻描淡写："刘姐，你爸在屋里摔了下，量了血压没事，我让医生瞅过了。" "咋摔的？"刘女士当时正在超市理货，手里的扫码枪"嘀"地响了一声。 "老人家夜里起夜没站稳，扶着墙滑下去的，不碍事。"王主任的声音混着麻将牌的碰撞声，"中午我让护工拍视频给你。" 视频里父亲确实坐在轮椅上，只是侧脸有点红。刘女士忙着补货，没多想——父亲去年脑出血后就腿脚不利索，摔跤是常有的事。 直到22号下午三点，王主任的电话带着哭腔："刘姐你快来！你爸喘不上气了！" 医院急诊室的灯惨白惨白的。医生指着片子上的裂缝叹气："左侧髂骨粉碎性骨折，脸上是钝器挫伤。这伤不像摔的。" 刘女士攥着父亲冰凉的手，老人浑浊的眼睛里滚出泪来："他们...抢我枕头...我不给...就打..." 二、消失的监控与跑掉的护工 养老院的玻璃门被刘女士踹得哐哐响。院长办公室锁着，走廊里几个护工扎堆说话，见她进来"唰"地散开。 "王主任呢？"她声音发颤。 "主任请假了。"一个穿蓝大褂的姑娘往后缩，"院长去外地学习了。" "调监控！" "那排监控上周就坏了，正等着修呢。" "照顾我爸的小周呢？" "周姐...昨天刚辞的职。" 刘女士眼前发黑，扶着墙才站稳。走廊尽头传来轮椅轱辘声，两个老太太凑过来，其中一个压低声音："闺女，你爸...在这儿不省事啊。" "啥意思？" "夜里不睡觉，砸墙、拍别人门，还掀我们被子。"另一个老太太叹口气，"前儿个还把护工的胳膊挠出血了。" "那也不能打人啊！"刘女士的声音陡然拔高，"我爸说被八个人打！" "哪能呢"，老太太摆手，"护工就四个，哪来八个人？" 正吵着，走廊拐角转出个穿黑T恤的男人，自称是养老院股东："刘女士，咱有事好商量。老人年纪大了，记性没准头。" "没记性？他脸上的伤是假的？骨头是自己碎的？"刘女士掏出手机要录像，被男人伸手拦住。 三、护工的说法 记者小李找到小周时，她正在菜市场捆芹菜。听见养老院三个字，手里的橡皮筋"啪"地弹在地上。 "我真是怕了那老爷子。"她蹲在地上捡芹菜，"每天凌晨三点准时起床，要么拍门要么在走廊里唱歌。那天我打饭回来，就看见他趴在走廊尽头，脸朝下，地上还有一摊尿。" "他说是自己摔的？"小李追问。 "我问他咋了，他说'没事'，扶起来的时候还瞪我。"小周抹了把脸，"他女儿来闹那天，我就递了辞职报告。这活儿，多少钱都不干了。" 小李跟着刘女士去派出所做笔录，民警调出养老院门口的监控——6月21号上午11点，确实有救护车开进养老院，12点护工推着轮椅送老人出来，当时老人脸上已经肿了。 "内部监控坏得太巧了。"民警皱着眉，"我们会联系养老院负责人配合调查。" 四、半价的医药费 调解室里，王主任终于露面了，手里捏着个保温杯，全程没敢抬头。 "老人入院时签的协议写得明白，自身原因导致的意外，院方只承担部分责任。"股东代表掏出文件夹，"我们愿意出一半医药费，再补偿五千块营养费。" "一半？"刘女士拍了桌子，"我爸遭这罪就值半价？" "刘姐，说句实在的。"王主任突然开口，"你爸每月护理费4500，你俩月没交了。我们没催过吧？护工夜里被折腾得掉眼泪，谁不是爹妈养的？" 记者把刘女士拉到走廊："目前没直接证据证明是护工打人，真要走法律程序，耗时耗力不说，结果可能还不如现在。" 刘女士望着窗外，想起父亲摔断腿前，总坐在阳台喊她的小名。她掏出手机，翻到三天前拍的视频：父亲举着个苹果，含糊不清地说："给...囡囡留的..." 调解室里的争吵声低了下去。最终，刘女士在协议上签了字。走出养老院时，夕阳把影子拉得老长，她回头望了眼那栋三层小楼，玻璃幕墙上的"关爱老人"四个红字，在暮色里泛着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