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宁,男子与前妻离婚后,法院把儿子的抚养权判给男子。可儿子不肯跟他,前妻通过起诉获得儿子的抚养权,父子两人很少联系。男子患病后,儿子也对他不管不顾,男子一怒之下立下遗嘱,把100多万的财产全部给了自己的兄妹。结果没想到,男子死亡后,儿子将遗产霸占,还说遗嘱不算数,男子的兄妹将侄子告上法庭,法院这么判了!(案例来源:裁判文书网) 那笔带冰碴的遗产 辽宁的腊月,法院门口的雪被人踩得发黑。小刘攥着判决书,指缝里渗出血丝——父亲留下的120万,他只分到了15万。大伯站在台阶下抽烟,白气从他嘴里喷出来,像句没说出口的叹息。 五年前那个夏天,父亲老刘把离婚协议书拍在桌上时,14岁的小刘正啃着冰棒。“法院把你判给我。”父亲的声音像冰箱里拿出来的铁块,“跟我住。” “我不!”冰棒水顺着胳膊肘往下滴,“我跟妈走!”他冲进卧室,把父亲买的球鞋从窗户扔了出去,那双限量款篮球鞋,是父亲跑了三个商场才买到的。 后来父亲去学校看他,隔着铁栅栏递过来一兜草莓。“你妈说你爱吃这个。”父亲的指甲缝里还沾着机油——他开出租车,方向盘磨出的茧子比核桃还硬。小刘没接,转身跑进教学楼,书包上的拉链撞在栏杆上,叮当作响。 高二那年冬天,小刘在网吧通宵打游戏,被班主任叫家长。他给母亲打电话,没人接,只好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却从不肯打的号码。父亲赶来时,棉裤膝盖处磨得发亮,手里攥着刚收的五十块车费。“老师,孩子不懂事,我好好说他。”他给老师递烟,手冻得直抖。 回家路上,父亲没说话。快到母亲家楼下时,小刘突然开口:“别以为你这样我就会跟你走。”父亲的脚步顿了顿,把那五十块塞给他:“买点热乎的吃。” 再后来,小刘听说父亲得了肝硬化。母亲给他打电话:“去看看你爸吧,他住院了。”他正在跟朋友撸串,啤酒沫沾在下巴上:“死不了。”电话那头,母亲的哭声像被掐住的猫。 父亲病重的最后半年,是大伯和姑姑轮流照顾的。姑姑后来跟人说,老刘总在夜里坐起来,对着墙上小刘的奖状发呆。那是小刘小学得的三好学生奖状,被父亲用相框框着,挂了十几年。 “哥,立遗嘱吧。”姑姑给父亲擦手时说,“免得以后麻烦。”父亲的手枯瘦得像老树枝,他盯着天花板看了半天:“都给你俩,一分不留。”他说话时,氧气管里的水泡咕嘟咕嘟响,像在数那些被辜负的日子。 葬礼那天,小刘穿的黑西装还是借的。他站在灵堂门口,看着大伯和姑姑给吊唁的人鞠躬,突然觉得父亲的遗像在瞪他。烧纸的时候,他把一张百元大钞扔进火里,火苗窜起来,燎了他的眉毛。 “这钱本来就该是我的!”小刘在殡仪馆的走廊里吼,声音撞在墙上弹回来,“他是我爸!” 大伯把遗嘱拍在他面前,红章盖得清清楚楚:“你爸住院八个月,你来看过一次吗?他昏迷前还喊你小名。” 小刘没看遗嘱,他冲进父亲生前住的老房子。衣柜里还挂着件没拆封的羽绒服,是去年冬天买的,标签上写着“175码”——他现在的身高。床头柜里,有个铁盒子,装着他从小到大的压岁钱,父亲一笔笔记在本子上:“2010年,儿子七岁,压岁钱600元,存定期。” 法院开庭那天,小刘请的律师说:“血缘关系摆在这儿,法官会考虑的。”可当大伯拿出父亲住院时的缴费单、病历、甚至还有小刘拒接电话的通话记录时,律师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是他儿子!”小刘在法庭上拍桌子,“他凭什么不给我?” 法官看着他:“你成年后,有尽过赡养义务吗?” 小刘愣住了。他想起自己十八岁生日那天,父亲托人送来个蛋糕,上面插着“18”的蜡烛。他随手给了邻居家的小孩,那孩子吃得满脸奶油,说:“你爸爸真好。” 判决书下来那天,雪下得更大了。大伯把15万转给小刘时说:“这钱是你爸的意思,他没明说,但我们知道,他还是惦记你。” 小刘站在父亲的墓前,把判决书烧了。火苗舔着纸页,那些铅字蜷曲成灰烬。他从兜里掏出个东西——是父亲当年给他买的篮球鞋鞋带,不知什么时候被他收进了钱包。 风卷着雪沫子打在脸上,小刘突然蹲下来,像个迷路的孩子那样哭了。他终于明白,有些东西比钱金贵,可等明白的时候,早就被自己亲手弄丢了。就像父亲那双磨破的棉鞋,暖过他整个冬天,却被他扔在雪地里,任其结冰、腐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