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度的午后,玻璃门被撞开时,带着股灼人的热浪。外卖小哥的蓝色工装后背,汗渍洇成了深色的地图,摘下头盔的瞬间,额前头发全黏在通红的脸上。 “师傅,能借个充电器吗?”他攥着裂屏手机,声音发喘,“怕关机接不到单。”我接过手机,尾插沾着泥点,插上电后,顺手从冰柜拿出瓶冰镇可乐递过去。他手忙脚乱地接了,瓶身凝的水珠顺着指缝淌。 闲聊间才知,这孩子刚22岁,暑假送外卖赚学费。父亲车祸后不能干重活,母亲早逝。我转身从蒸箱拿出肉包塞给他:“以后饿了就来,免费吃。”他嘴里说着“不用”,攥着可乐瓶的手指却更紧了,指节泛白。 手机充到六成电,他鞠了一躬匆匆离去。蓝色身影消失在白茫茫的热气里,我望着门外,把“免费充电”的牌子挂了出去。能做的不多,只盼这点清凉,能陪他走过这段难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