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8年，范伟和一个小护士去相亲，女方一言不发，筷子一下也没动，范伟一看又黄了，干脆就不顾忌形象，吃的狼吞虎咽，因为这顿饭花了他不少钱，但没想到事情竟然迎来了转机。

二十六岁的范伟攥着曲艺团发的工资条，心里直发愁。

那会儿他在沈阳曲艺团说相声，每月几十块钱工资，刨去给师父买茶叶的开销，攒半年才够置办一身新衣裳。

家里催婚催得紧：“再拖下去，好姑娘都叫人挑光了！”介绍人拍胸脯保证：“这回的姑娘是医院护士，模样端正工作稳当！”

范伟心里打鼓，护士这职业在80年代是铁饭碗，追她的人怕能从门诊部排到大门口。

相亲约在国营老字号饭庄，范伟特意早到半小时。

服务生引他到靠窗的卡座，粗布窗帘缝里漏进的光刚好打在他新熨的裤线上。

姑娘进门时带起一阵风，米白色掐腰衬衫配黑色直筒裤，辫梢扫过肩头的弧度让范伟喉头发紧。

“你好！”他蹭地站起来，后腰撞得桌沿哐当响。姑娘抿嘴回了声“你好”，睫毛垂着像两把小扇子。

菜单递过来时范伟手心冒汗，葱烧海参四块二，糖醋鲤鱼三块八，他勾了四样硬菜才想起问对方：“你看再加点啥？”“够了。”

姑娘的声儿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等菜间隙他拼命找话头：“我在团里专攻捧哏……上周刚排了新活叫《烦恼》……”姑娘攥着茶杯点头，指甲盖透出粉莹莹的光泽。

冷菜热盘摆满桌，她连筷子套都没拆。

范伟盯着海参盘里颤巍巍的葱段，突然心里透亮。

相亲十四回攒下的经验告诉他，女方不动筷就是没戏。

瞥见账台后的价目表，胃里像塞了块秤砣，这顿饭顶他半月伙食费！

“横竖钱都花了！”他撸起袖管拽过糖醋鲤鱼，鱼肚子上的脆皮咬下去咔嚓响，酱汁顺着手腕往袖口里淌。

半碗米饭扣进海参盘里，汤汁拌饭呼噜呼噜扒进嘴，鼓着腮帮子嚼红烧肉时，听见对面“扑哧”一声笑。

抬眼见姑娘捂嘴乐得肩膀直抖，乌溜溜的眼仁里映着他油光光的脸。

范伟把肉块囫囵咽下，筷尖戳着鲤鱼尾巴：“你看啥呢？吃呀！”姑娘抽出手绢递给他，眼角还噙着笑纹：“你吃饭真像我们食堂刘师傅养的狸花猫。”那天姑娘不仅拆了筷子，还添了碗扬州炒饭。

一个月后红星剧场散场时，护士姑娘抱着铝饭盒等在后台。范伟卸完妆出来，见她正踮脚看墙上《卖拐》的演出海报。

“原来你台上能把观众逗得捧腹，台下倒是蔫得像颗冻白菜。”

饭盒里码着六个焦黄油亮的肉馅饼，咬开脆皮直烫舌尖。

后来杨宝玲总跟姐妹念叨：“别人相亲净说虚的，就他实诚得冒傻气，盘子底儿的汤渣都拿馒头蹭干净了！”

往后的日子像按下快进键，1990年领证那天下大雪，范伟蹬三轮把新媳妇的樟木箱拉回筒子楼，车斗里摞着《牛大叔提干》的手稿。

杨宝玲值夜班时总带着毛线活守急诊室，给他织的毛衣针脚密得能防雨。

东北零下二十度的寒夜，小夫妻缩在暖气片旁对台词，呵出的白雾氤氲在《红高粱模特队》的稿纸上。

春晚彩排最忙那年，范伟有次累倒在后台。

醒来时看见媳妇端着保温桶坐行军床边，桶底沉着人参须子。

她拿棉签蘸水给他擦嘴角：“当年要不是看你吃饭那么香，差点错过个宝藏。”

2001年《卖拐》火遍全国时，有人问杨宝玲后不后悔没嫁大款，她指着电视里范伟彩排的镜头笑：“你看他那股实在劲儿，三十年都没变。”

信源： 1.《中国文艺报道》专访：范伟艺术生涯回顾 2.《北京晚报》文化版：东北喜剧三十年发展纪实 3.央视《鲁豫有约》节目实录：范伟家庭访谈特辑 4.《新京报》人物专稿：相声演员的婚恋观变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