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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9年,解放海南的功臣符振中转业,韩先楚想调他到总参,却被拒绝。 韩先楚把

1959年,解放海南的功臣符振中转业,韩先楚想调他到总参,却被拒绝。

韩先楚把搪瓷缸往桌上一墩,茶沫子溅出来,那声响像极了当年渡海作战时炮弹砸进浪里的闷响

“老符,总参作战部缺个懂海岛作战的,你去最合适!”这话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可符振中的手指只是轻轻抚过腰带上那个破洞,仿佛回到了1949年。

那年他扮成渔民偷渡雷州半岛,口音差点让他被解放军当特务抓起来,左轮手枪顶在后腰的触感,比现在桌上这个搪瓷缸还烫手。

直到见到韩先楚,他才从怀里掏出那张被海水浸得发皱的敌情图,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薛岳“伯陵防线”的弱点。

就是这张图,让叶剑英在广州的作战会议上当场拍板采纳冯白驹的建议,先偷渡精兵,再里应外合。

后来木帆船横渡琼州海峡时,符振中和韩先楚就挤在同一条船上,咸腥的海风里全是机枪扫射的啸叫,现在办公室里飘着的茶香,倒让那些生死时刻显得不真实了。

林业厅的旧自行车还停在楼下,符振中想起上个月去林场考察,有个老农拽着他看被台风刮倒的防护林,那老汉不知道眼前这个戴草帽的副厅长,就是当年带兵端掉日军竹桥据点的“铁脚参谋长”。

1942年伏击战打完,他的左脚差点被子弹打穿,警卫员把缴获的日军匕首塞给他就回头阻击追兵了。

韩先楚的茶杯又重重磕在桌上,他知道老战友的脾气,当年打海南,这位“旋风司令”连军委电报都敢抗,非要顶着六级风浪强渡。

可符振中只是把腰带慢慢系回腰间,磨破的铜扣咔哒一响:“我管树比管兵顺手。”这话轻得像林场里飘的松针,却让韩先楚想起1950年登陆那天,符振中趴在滩头给他指路时,说的也是这般平静:“东边礁石少,能上两个连。”

办公室窗外的榕树影晃了晃,符振中忽然笑起来,他想起转业前夜,韶关军分区的战士们往他吉普车上绑红花,有个小兵偷偷往他行李塞了包海南胡椒。

现在那包胡椒还在林业厅宿舍的橱柜里,和造林规划图堆在一起,当年带着左轮手枪闯敌营的参谋长,如今裤脚总沾着红土,鞋底还卡着几粒相思树的种子。

沉默在两人之间漫开,像当年总攻前夜蹲在船舱里的静默,韩先楚突然发现老符的鬓角比去年白了许多,那些白发里或许藏着白沙根据地的疟疾,或许是被日军烧毁祖屋那晚的烟灰。

他想起符振中妻子王秀鹏说过,1948年全家被国民党抓进大牢时,丈夫正带着琼崖纵队在六芹山反围剿,现在这个把全家合影锁铁盒里的男人,却天天骑着自行车往荒山上跑。

“总参需要你这样的活地图。”韩先楚嗓子发紧,话里带着四十年硝烟淬出的锈,符振中望向他,眼神和当年在雷州半岛辨认潮汐时一样专注:“海南的树,比地图上的等高线难认多了。”

走廊传来林业厅干事找副厅长签字的脚步声,符振中起身整了整洗得发白的衬衫。

韩先楚突然发现,老战友转身时腰板还是琼崖公学副校长讲课时的弧度,1945年他在那所战地学校教战术课,用的黑板是日军汽油桶拆的铁皮。

门关上时带起一阵风,掀动了桌上泛黄的海南岛战役合影,照片里站在第三排的符振中抿着嘴,和现在一样不爱说话。

韩先楚摸出兜里那封总参催问的回函,慢慢撕成两半,纸片飘进废纸篓的刹那,他仿佛听见1950年登陆前夜,符振中在船舱里说的那句话:“打完了仗,总得有人回去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