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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8年,有关领导正在最后敲定上海电视发射塔---也就是后来的东方明珠塔的造型

1988年,有关领导正在最后敲定上海电视发射塔---也就是后来的东方明珠塔的造型,记者在现场拍下了这张照片。 1984 年 3 月的市政府常务会议上,时任市长汪道涵的钢笔在文件上停顿了三次:“浦东要站起来,得先有个能望得见的标志。” 这句话像一粒种子,落在了上海广播电视局的办公桌上。 彼时的浦东还遍布农田与坟冢,轮渡码头的广播里总飘着 “到浦东去” 的吆喝,却鲜有人知这片土地将迎来怎样的巨变。 上海市市政府决定,将新建一座电视发射塔。经过反复勘察和研究,新建电视塔高度在400米左右,选址在浦东陆家嘴沿江至浦东公园一带。   电视塔筹备组的办公室设在南京东路的老建筑里,木质地板踩上去咯吱作响。1985 年春节刚过,组长张锦秋推开堆积如山的信封,指着最厚的一个档案袋笑出声:“同济大学的方案够大胆,把塔基做成了旋转餐厅。”   信封里掉出的设计图上,螺旋上升的塔体缠着彩色灯带,旁边用铅笔写着 “高 468 米,比多伦多 CN 塔矮 10 米”。   这场全国范围的设计竞赛,最终收到了 257 份方案。   有清华大学提交的 “火箭型” 设计,银色箭体直指苍穹;有华南理工大学的 “玉琮方案”,用青铜器纹样包裹混凝土塔身;甚至有英国建筑师送来的 “水晶魔方”,声称能通过棱镜折射出黄浦江的波光。   “小周,把那个‘糖葫芦’方案找出来。”1986 年盛夏,龚学平在评审会上突然开口。华东建筑设计院的方案里,三个大小不一的球体串在银色塔柱上,底部裙楼像绽放的莲花。   “这玩意儿能抗 12 级台风?” 一位老工程师敲着图纸上的球体结构,金属眼镜框在灯光下晃出冷光。   方案筛选进入白热化时,发生了段趣事。   1987 年冬至那天,评审组突然接到匿名包裹,里面是个红木底座的琉璃塔模型,附带字条:“取天圆地方之意,融江南园林之韵”。后来才知道,这是苏州园林研究所的老匠人熬夜烧制的,球体里还藏着微型太湖石。 1988 年那个决定性的下午,会议室的挂钟敲过三点,龚学平突然把三张入围方案推到窗前:“看看外面。” 雨后天晴的外滩,万国建筑群在阳光下泛着金光,海关大楼的钟声正飘过江来。   “方案 A 太像烟囱,” 华东建筑设计院总工程师江欢成指着左边那张纯直线条的设计图,“上海的美,从来都是刚柔相济的。” 他伸手转动中间方案的球体模型,阳光透过玻璃球在墙上投下流动的光斑,“这三个球,多像黄浦江上的汽泡?”   “可施工难度……” 市建委主任的手指叩着桌面,“钢结构球体的精度要控制在毫米级。”   江欢成突然从公文包掏出个铝制饭盒,打开里面是三个焊接的钢球:“我们用氩弧焊试过了,误差能控制在 0.3 毫米。” 饭盒边缘还沾着焊锡的痕迹,那是他带着徒弟在车间熬了三个通宵的成果。   争论最激烈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 92 岁的建筑大师陈植,他颤抖着抚摸三个方案的塔基部分:“宋代《营造法式》说‘凡筑墙下,先设脚石’,浦东的软土地基,只有这个莲花底座能站稳。”   老人的拐杖点在东方明珠方案的裙楼图纸上,木柄与桌面碰撞的声响让全场安静下来。   1989 年 1 月,市政府正式批复方案那天,江欢成在办公室抽屉里锁进了一张照片:257 份设计图在地板上铺开,像一片彩色的海洋。他在背面写着:“最亮的星,总在浪潮里诞生。” 1991 年 7 月 30 日的奠基仪式上,第一铲土扬起时,打桩机司机王建国突然从驾驶室跳下来。“江工,这桩要打多深?” 他抹着额头的汗,望着图纸上 “83 米深桩” 的字样直咋舌。 江欢成蹲在泥浆里画了条线:“得穿过三层流沙层,打到岩石层上才保险。” 话音刚落,暴雨倾盆而下,工人们用塑料布盖住的钢筋骨架在雨里冒着白汽。 基础施工时发生过惊险一幕。1992 年春节前夕,36 号桩突然出现倾斜。项目经理李建军抱着棉被守在桩边,每隔半小时量一次倾斜度。   “再偏两公分就废了。” 他裹着结冰的棉被,看着工人往桩体两侧灌注速凝混凝土,直到正月初三的朝阳把桩顶的冰凌照成金色,才敢眯眼打个盹。   吊装第一个球体的那天,黄浦江两岸站满了看热闹的市民。“王师傅,悠着点!” 江欢成在地面用对讲机喊话,手心攥出的汗浸湿了图纸。   塔吊司机王建国盯着操作台上的水平仪,把 200 吨重的钢球吊到 115 米高度时,突然发现球体与塔柱的间隙差了 5 厘米。   “停!” 他猛地拉手刹,起重臂在江风中微微摇晃,“给我递盒烟。” 后来工人们都说,王师傅那根烟抽得比长江大桥还长。   1994 年 9 月,最高的那个球体即将封顶。电工张桂英背着工具包爬上临时脚手架,脚下就是 250 米的高空。“小张,恐高就别逞能。” 她却笑着把安全带系成蝴蝶结:“我儿子说,要在最顶上给我留个签名的地方。”   后来在球体夹层里,真的有块写着 “张桂英到此一游” 的钢板,旁边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笑脸。 1995 年 5 月 1 日,东方明珠塔正式亮灯那晚,江欢成站在 259 米的全透明观景台,看着脚下的黄浦江变成流动的光带。 “江工,您看!” 周明指着浦西的方向,万国建筑群的灯光与塔上的球体遥相呼应,像一串跨越百年的珍珠。 如今那张 1988 年的老照片挂在东方明珠塔的陈列馆里,玻璃展柜里还放着当年的铝制饭盒和钢球模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