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帝曹髦被当街杀死后,司马昭问大臣陈泰如何善后。陈泰说杀一个人就可以,司马昭听后却不愿意了。 曹髦是魏文帝曹丕之孙、东海定王曹霖之子,他的童年恰逢曹魏由盛转衰的时期。正始十年(249 年)司马懿发动高平陵之变,开启了司马氏专权。 作为旁支宗室,曹髦本与皇位无缘。但嘉平六年(254年)的风波改变了他的命运。当时的权臣司马师以 “荒淫无度、亵近倡优” 为由废黜了魏帝曹芳,需要另立一位便于掌控的新君。 在筛选宗室子弟时,司马师最终选择了年仅十四岁的曹髦,或许是看中了他看似易于驾驭。 然而,这位新君很快展现出超乎预期的才识与锋芒,登基后的曹髦并未甘于傀儡角色。他多次亲临太学,与博士们讨论经史,展现出深厚的学术素养。 随着年龄增长,曹髦与司马氏的矛盾逐渐公开化。 255年,司马师病死,,其弟司马昭接掌权力,两人的冲突从隐晦的试探转向直接的对抗。 256年,司马昭加号大都督,,两年后又进位相国、封晋公,加九锡,权力已臻顶点。 到了260年,司马昭的篡位意图日益明显,朝野上下都在揣测 “禅代” 的具体时日。 年轻的曹髦深知自己若不采取行动,终将落得与汉献帝相同的结局,他对侍中王沈、尚书王经、散骑常侍王业等人说:“司马昭之心,路人所知也。吾不能坐受废辱,今日当与卿等自出讨之。” 王经苦苦劝谏,说司马氏已掌控朝廷禁军和地方兵权,皇帝手中几乎没有可用之兵,硬拼是毫无胜算的。 但曹髦已决心拼死一搏。他从怀中取出预先写好的诏书掷在地上,说:“行之决矣。正使死,何所惧?况不必死邪!” 这位年轻的皇帝或许天真地认为,凭借天子身份的号召力,或许能唤起宿卫将士的护卫之心,他随即拔剑登辇,率领宫中宿卫、僮仆数百人鼓噪而出, 就这样,一场注定失败的 “亲征” 就此展开。 司马昭的弟弟屯骑校尉司马伷在东止车门遭遇曹髦的队伍,曹髦左右呵斥,司马伷的部众竟然四散奔走。 这个不起眼的“胜利”让曹髦一度看到了希望,但当司马昭的亲信中护军贾充率领数千禁兵赶到南阙。 在贾充的授意下,成济等人上前,将曹髦当街刺死。 这场发生在宫城之下的弑君事件,打破了秦汉以来不成文的惯例,之前,再嚣张跋扈的权臣废立,也多采用 “禅让”“逊位” 等体面形式,像这样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刺杀在位皇帝,堪称空前之举。 当曹髦的尸体被抬走时,太傅司马孚(司马懿之弟)伏尸痛哭:“杀陛下者,臣之罪也!” 曹髦之死让司马昭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道德危机,他召来重臣陈泰商议。陈泰出身颍川陈氏,是曹魏名臣陈群之子,时任尚书左仆射,以刚正不阿著称。 陈泰起初因悲痛拒绝见司马昭,在其反复恳请下才提出:“独有斩贾充,少可以谢天下耳。” 贾充作为司马昭的心腹,是直接下令杀死曹髦的责任人,处死他确实是平息众怒的合理选择。 但司马昭却陷入了两难,贾充不仅是他的智囊,更是门阀士族的代表人物。自建安年间起,贾氏家族便与司马氏深度绑定,贾充的父亲贾逵是曹操时期的重臣,而贾充本人在司马师、司马昭执政期间屡献奇策,特别是在平定诸葛诞叛乱中功勋卓著。 若处死贾充,无异于自断臂膀,更会引发其他士族对司马氏的信任危机。 最终,司马昭选择了将成济作为替罪羊,他以 “大逆不道” 为由,将成济及其兄弟满门抄斩。这种掩耳盗铃式的处置,虽然暂时平息了舆论,却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 为了进一步淡化弑君事件的影响,司马昭采取了一系列补救措施:他奏请太后追废曹髦为庶人,以平民之礼安葬于洛阳西北的瀍涧之滨;另立年仅十五岁的曹奂(曹操之孙、燕王曹宇之子)为新帝,即魏元帝;同时大规模封赏有功之臣。 这些举措虽然暂时稳定了局势,却也彻底暴露了司马氏集团的虚伪性,他们既想篡夺曹魏江山,又想维持 “忠君” 的道德形象。 曹髦被杀后,曹魏皇室彻底沦为司马氏的傀儡,再无反抗之力。 265年,司马昭之子司马炎接受曹奂禅让,建立晋朝(史称西晋),而这距曹髦之死仅五年时间。 司马昭对贾充的庇护引发了“蝴蝶效应”,贾充的女儿贾南风后来成为晋惠帝皇后,成为诱发 “八王之乱”的主要责任人。 东晋时期,晋明帝司马绍曾向大臣王导询问晋朝得天下的过程,当听到司马昭弑杀曹髦的细节时,不禁羞臊的说:‘若如公言,晋祚复安得长远!’”( 回望历史,曹髦之死更像是一场悲剧性的仪式,这位年仅十九岁的皇帝,以惨烈的方式展现了一个君主最后的尊严。#头号创作者激励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