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冯小刚爱上了漂亮的徐帆,回家向妻子张娣提出离婚:“我爱上了别人,我们离婚吧,财产一人一半。”而张娣不哭不闹,只用了一招便让冯小刚乖乖地主动净身出户。
那时的冯小刚刚凭着《甲方乙方》站稳脚跟,身边多了个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徐帆。而张娣还是那个从北京某医院护士岗位退下来的女人,手指因为常年做家务和照顾瘫痪的婆婆,关节有些变形。
1984年表弟把冯小刚领到她面前时,他穿着洗得发白的军裤,头发乱糟糟的,浑身带着股混不吝的劲儿。同事都劝她:“小娣,这人看着不靠谱。” 可她瞧着他讲笑话时眼里的光,还是点了头。
结婚头几年,日子过得像胡同里的土路,坑坑洼洼。冯小刚在电影厂打杂,工资不够买烟,张娣就把护士津贴省下来给他买红塔山。婆婆瘫痪后,她每天下班先往医院跑,给老人擦身喂饭,回家还要给冯小刚熨第二天穿的衬衫。女儿冯思雨出生那天,冯小刚在外地拍外景,她自己忍着阵痛签的手术同意书。
后来他总说:“那时候穷是穷,但回家总有口热饭。”变化是从《编辑部的故事》开始的。冯小刚成了圈内小有名气的编剧,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身上的烟味里开始混着香水味。
1993年,他第一次提出离婚,理由是“感情淡了”。张娣正在给婆婆翻身,闻言只是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思雨还小,等她再大点吧。” 那天晚上,她把冯小刚的被子抱到了客厅沙发上,从此分房而居。徐帆的名字像风一样钻进胡同里时,张娣正在菜市场给婆婆挑软一点的茄子。邻居压低声音说:“小娣,你家老冯……” 她打断对方,笑着举起手里的茄子:“今天的茄子新鲜,给你也带两个?” 她照样每天给冯小刚洗衬衫,只是不再烫得笔挺;照样每周去医院给婆婆取药,只是不再跟他念叨老太太的病情。
他带着徐帆出席活动的照片登在报纸上,她就把报纸折起来,垫在缝纫机的抽屉里。冯小刚的耐心在第七年耗尽了。
2000年冬天,他在片场发着高烧,迷糊中总想起张娣凌晨三点起来给他熬姜汤的样子。徐帆在旁边递水,说:“要不…… 还是把手续办了吧,拖着对谁都不好。” 他突然坐起来,给张娣打了个电话,声音哑得厉害:“房子存款都留给你,我净身出户。”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传来思雨喊“妈妈”的声音,然后是张娣轻轻的一句:“好。”签离婚协议那天,张娣穿了件新做的蓝布褂子。冯小刚看着她在“乙方”那里签字,笔尖划过纸页的声音格外清晰。他想起刚结婚时,她把第一个月工资给他买了台二手相机,说:“你不是喜欢拍东西吗?” 想起她抱着思雨在医院走廊里守着昏迷的婆婆,三天三夜没合眼;想起他第一次拿到编剧费,要给她买金镯子,她却说:“不如添点钱给思雨买架钢琴。” 走出民政局,冯小刚回头看了一眼,张娣正站在台阶上,把协议书仔细折好放进包里,阳光落在她花白的鬓角上。
后来他在采访里说:“是我对不起她。” 可这话传到张娣耳朵里时,她正给思雨织毛衣,只是淡淡一笑,把线团绕得更紧了些。胡同里的老人常说,张娣是把冯小刚“熬”明白了。七年里,她没去片场闹过,没向媒体哭诉过,只是守着那个有煤炉味的家,守着逐渐长大的女儿和日渐衰老的婆婆。她的“一招”,不过是把所有委屈咽进肚子里,让时间去丈量谁亏欠了谁。就像她当年炖的排骨汤,火候到了,该烂的自然会烂,该浮的也总会浮上来。
多年后,葛优在酒桌上说:“出了名就换老婆,这种事我做不来。” 冯小刚端着酒杯的手顿了顿,窗外的霓虹映在杯底,晃得人睁不开眼。他或许想起了那个秋老虎肆虐的午后,张娣端上来的那碗排骨汤,热乎,实在,带着过日子该有的温度,只是他再也喝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