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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外甥女在武汉一所大学上学,今年暑假她带着她同寝室的一名同学来我这里游玩,在我家

我外甥女在武汉一所大学上学,今年暑假她带着她同寝室的一名同学来我这里游玩,在我家吃住一多个星期。 外甥女来之前特意打了三个电话,反复叮嘱“薇薇家里条件不太好,您别买太贵重的东西”。挂了电话我才想起,去年视频时她提过,室友薇薇总趁大家不在时,偷偷啃最便宜的馒头。 两个姑娘拖着行李箱站在门口时,太阳正烈。外甥女穿着花裙子,帆布鞋上沾着泥点;薇薇背着个洗得发白的帆布包,衣角还别着枚校徽,见了我怯生生地喊“阿姨好”,手指紧张地绞着书包带子。我接过她们的行李,发现薇薇的箱子绑着根红绳子,边角磨破的地方,用同色线缝得整整齐齐。 头三天带她们逛景区,薇薇总落在后面。我故意放慢脚步等她,见她正对着老槐树拍照,手机屏幕碎了道缝,却把光影拍得格外好看。“薇薇是我们系的摄影协会会长”,外甥女凑过来小声说,“她拿奖学金买的二手相机,拍的照片还得过奖呢”。吃饭时我多点了两道荤菜,薇薇夹菜时总往外甥女碗里推,自己扒拉着米饭,说“阿姨做的青菜比食堂的香”。 某天清晨去早市,薇薇盯着卖栀子花的摊子挪不动脚。五块钱一把的花,她蹲在旁边看了许久,手指轻轻碰了碰花瓣又缩回来。我悄悄买了两把,插在客厅的玻璃瓶里。傍晚回来时,见她正对着花写生,素描本上的栀子花,花瓣上还留着露珠的影子。“我妈以前在院子里种过”,她笔尖顿了顿,“去年她生病住院,院子里的花都枯了”。 第七天暴雨,没法出门。薇薇在厨房帮我摘菜,说在家常给弟弟做饭。她切土豆丝时刀工利落,比外甥女强多了。“我爸在工地干活,我妈身体不好,弟弟在上高中”,她把土豆泡在水里,“暑假本来想打工,婷婷说阿姨家离博物馆近,能让我去看画展”。我这才知道,她报考的文物修复专业,是因为初中时看了部纪录片,说“想让那些碎掉的瓷片,重新变得好看”。 临走前一晚,我给她们收拾行李。在薇薇的背包侧袋里,发现个小布包,里面是七颗鹅卵石,是这几天在江边捡的,每颗都用马克笔写着日期。“带回家给弟弟玩”,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他总说想看长江”。我偷偷往她包里塞了套新的素描纸,还有支她盯了好久的樱花牌铅笔——那天在文具店,她拿起又放下,说“现在的够用”。 送她们去车站时,薇薇突然从包里掏出个信封。“阿姨,这是住宿费和伙食费”,钱被叠得方方正正,“您别嫌少,我打暑假工挣的”。我把钱塞回去,指了指她背包上挂着的栀子花干花——是她自己晾的,“就当阿姨换你的花了,真香”。她眼圈红了,突然鞠了一躬,“谢谢您让我知道,原来有人会记得我喜欢什么”。 上周收到薇薇的快递,是个相框,里面是她拍的照片:晨光里的老槐树,餐桌上的栀子花,还有我在厨房忙碌的背影。背面写着“谢谢阿姨的夏天”。外甥女在微信里说,薇薇拿了国家奖学金,给家里换了台新冰箱,“她说等毕业挣钱了,要带她妈妈来看长江”。 此刻窗台上的栀子花又开了,我剪了两枝插进瓶里。阳光透过花瓣照进来,像片温柔的光斑。突然明白,所谓的招待,从来不是山珍海味,而是让那些悄悄藏起渴望的孩子,能在某个瞬间卸下防备,知道自己的喜好值得被记得,自己的梦想值得被尊重。就像薇薇镜头里的寻常日子,原来被人认真注视着的时光,连尘埃都闪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