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子考上省直公务员，没有声张，等孙子到新单位报到了，儿子儿媳妇也没有跟亲戚朋友说
孙子考上省直公务员，没有声张，等孙子到新单位报到了，儿子儿媳妇也没有跟亲戚朋友说，儿子告诉我不要跟别人说，现在孙子到新单位上班半年多了，村里人都不知道他考上了公务员。
院墙外的老槐树落了第三场叶时，孙子明远从省城回来，拎着两袋苹果，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夹克，跟在他爸身后进院。我正蹲在灶台前烧火，抬头瞅见他，心里那股子热乎劲儿又冒上来——这孩子，考上省直公务员都半年了，搁村里谁家不得敲锣打鼓摆几桌？
前阵子村西头王老五家孙子考了个县中学的编制，老头揣着红本本在村口小卖部坐了三天，见人就掏出来，烟卷递得勤，唾沫星子溅在账本上："我家大孙子，吃公家饭的！"那会儿我正蹲在旁边择韭菜，手指头攥着韭菜根，心里直打鼓。明远这工作，比县中学编制金贵多了，可我连跟对门二婶透个风都不敢。
去年秋天出成绩那天，儿子建军在电话里压着嗓子喊："爸，明远考上了！"我正喂着鸡，手里的玉米粒撒了一地，想立马冲出去跟全村说，建军却在那头急了："您可别声张！现在这世道，闷头干活比啥都强，省得招来些没用的麻烦。"儿媳妇接过电话，也劝："爸，明远刚上班，根基不稳，万一有人说闲话，影响不好。"
我懂他们的意思。前几年村东头老刘家儿子在镇上当个小干事，老刘到处显摆，结果没过半年，儿子跟人起了冲突，被人翻出"当初靠关系"的闲话，闹得灰头土脸。可话虽如此，每次在菜园里碰到张奶奶，她问"明远在城里干啥营生"，我都得含糊："就...就上个班，具体的我也说不清。"张奶奶眼尖，瞅着明远回家穿的鞋还是前年买的运动鞋，鞋底都磨平了，摇摇头："城里上班也不容易，看这孩子实诚，不像能挣大钱的。"
我心里憋着股劲儿。明远报到那天，建军开车送他去省城，我偷偷往他包里塞了个红布包，里面是我攒的两千块钱，还有张写着"少说话，多做事"的纸条。这孩子打小就稳，高考时全村都以为他顶多考个二本，结果悄没声考上了重点大学；现在考公务员，也是自己闷在屋里刷题，我们做长辈的都没沾过手。
上个月明远放假回来，帮我挑水浇菜，邻村的李叔路过，喊他："大侄子，听说你在省城干得不错？"明远直起腰，抹了把汗笑："就混口饭吃，李叔您别打趣我。"李叔咂咂嘴："还是你们年轻人踏实，不像我家那个，在县城开个小店，天天恨不得让全县都知道。"
傍晚坐在门槛上抽烟，看着明远房间亮着的灯，他正对着电脑写材料，建军在旁边给他橘子子。我忽然想起我年轻那会儿，谁要是在公社当个干事，全家都得把奖状贴在堂屋最显眼的地方。现在倒好，金贵的差事，捂得比过冬的白菜还严实。
只是偶尔夜深了，听着窗外的虫鸣，我会琢磨：这藏着掖着的，到底是怕惹麻烦，还是现在的年轻人，早就不稀罕那点旁人的羡慕了？要是有一天明远在单位干出了成绩，咱们这当长辈的，又该用啥法子，悄悄替他高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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