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9年，刚坐上皇位的王莽，把守寡多年的女儿王嬿叫到跟前，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温和：“你才18岁，不该这么熬着，我给你找了个青年才俊。”

话没说完，王嬿猛地抬眼怒斥：“我是大汉太后，岂能再嫁他人？”

王莽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沉下脸来：“大汉？如今这天下早是新朝了！你那短命的夫君汉平帝早已入土，太后名分不过是块旧牌坊，留着何用？”

王嬿霍然起身，袖口被攥得发白：“先帝虽逝，我与他夫妻一场，岂能再嫁？父亲篡汉自立已是大逆不道，还要逼我失节，就不怕天下人唾骂吗？”

“放肆！”王莽一拍案几，墨汁溅出几滴，“朕是天子，是你父亲！朕让你嫁，你就得嫁！那杜子夏年少有为，配你绰绰有余！”他口中的杜子夏，是靠谄媚得势的谏大夫，不过是他想笼络的棋子。

王嬿望着眼前的父亲，只觉陌生又寒凉。她想起幼时父亲抱她读《女诫》，说女子当守节重义；想起十五岁嫁入汉宫时，父亲亲手为她戴凤冠，叮嘱“要为王家撑门面”。可如今，正是这双手，拆了她的婚姻，还要撕碎她最后的体面。

“父亲忘了？当年是您送我入宫，说要我以太后之尊稳住汉室宗亲。如今您夺了刘家天下，倒要我抛夫再嫁，做您笼络朝臣的棋子？”她声音发颤，眼里却燃着倔强的火，“我王嬿生是刘家人，死是刘家鬼，断不从命！”

王莽气得胡须乱抖：“你要忤逆朕？别忘了，你能住长乐宫，全凭朕的恩宠！”

“那便请父亲收回恩宠。”王嬿转身走向殿门，背影挺得笔直，“从今日起，我自请废去封号，迁居冷宫。若父亲执意相逼，儿臣唯有一死以全名节。”

说罢，她掀帘而出，任凭王莽在身后怒吼，脚步未停半分。回到寝殿，她换上素色布裙，将汉平帝的牌位紧紧抱在怀中。

几日后，王莽终究没狠下心。他虽夺了汉室江山，对这个守寡的女儿，终究存着几分复杂的怜惜，这场逼迫，终究不了了之。